在那务侍引路时,那灰衣男子便将卡小心递给柜台的收账先生,收账先生接过卡,精神一震,右手微微颤抖,取过挂在一旁的金笔,笔尖顿时有着光芒生起,随即落在那金纹上,灵光亮起,那略瘦脸庞上的汗珠开始清晰可见。
……
收账先生如释重负收好金笔,伸手拿起一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小心地将金纹卡递给了一旁被金光引来的女子,那女子衣着朴素却有着不凡的气质,与身后雕工精美的百子柜架相宜得章,美不胜收。
女子接过卡轻轻放在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盒子外边的空白案上立刻显示了一条字刑堂司马相澜。
做完这一切,女子将盒子抱好,放在身后柜台的一个小抽屉里,抽屉上的字与房间相对应。
那收账先生,放下手绢,手绢上一孩童涂鸦般的图案已经湿透变得模糊,他的手再次微微颤抖,压低声音道“没想到是刑堂的人。”
女子微微一笑,轻轻道“有金纹的卡确实需要更多的精力处理,如此一来,怕是要辛苦先生了。”
记账先生听完,道“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这女子是鸿雁归的老板,一位货真价实的灵寂境强者,她的话若有轻微地语气变化,那位洗尘境初期的收账先生便会精神一抖。
他知道自己稍微记错一笔,产生的影响所带来的后果定然不会轻,毕竟自己的酬劳不低,不可犯错。
……
夜深了,陆元霄有意无意地扫着窗外的风景,脸色在夜色中暗淡,眼瞳里变换着灯光,风吹过窗外,带着长发微微上扬。
从住店开始到现在,他心里便开始想着一个人黎叔提到的黑袍女子。
从讲述的相貌来说,那黑袍女子年轻貌美,气质非凡,比自己都大不了多少。可是那黑袍男子却是自己的父亲,黎叔所言,两人的举止言谈甚为亲近,陆元霄觉得黎叔是不是看错了那黑袍女子的相貌。
难道不是娘亲?
娘亲没来么?
陆元霄思索无果,唐惜表妹应该是和那黑袍女子走了,难道她是唐惜的娘亲。
自己娘亲的妹妹?自己的姨?
那娘亲又去了哪里?
他收回放在窗台上的右腿,抬头起身往回走。
咚的一声,陆元霄左手抱头顶,抬头看着那窗户顶框,不由苦笑不得,只好揉着头顶。
如此一番,右手臂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随后便觉肉里有酥麻的感觉,仿佛有东西在肉里动着,正在向着裂开口的肉外爬。
夜渐渐深了,陆元霄回到床上,看着怀里的吊坠,脸上闪过一抹决定,轻轻道“再见你之前,我要更强。”
……
风轻轻吹过窗外,桌上的青铜灯盏里的灯火微微飘摇,灯油里飘着几只小虫,突然又落了一只,它不过蚂蚁大小,微小的身子猛地挣扎了几下,随即触到橘红的火焰的边缘,细微嗤的一声后,它也静静地飘在了上面,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只小虫,似乎有了前车之鉴,它盘旋在火焰外,最终还是落进了灯油里。
嗤。
一丝青烟弥散在空荡而安静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