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势均力敌,相持不下。与白天斗得难分难解不同的是,这次确是互相把枪朝自己方向拉。文菁心下暗道:“晟哥哥要阻止王禀自裁,想必已经打定主意,杀他不如让他为国效力了。”想及此,发问道:“王将军,如果你就此自裁,太原由谁来守?”
这一句话却马上提醒了王禀,让他稍稍分神。趁着这个间隙,徐晟终于夺下他手上的长枪,扔到一旁,凛然道:“文姑娘说得很对,大军压境,在下已决定以国事为重,还望王将军好自为之!”
王禀哑然无言,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二人见他似乎已经平复下来,准备回去。刚走了两步,却又听得王禀道:“且慢!”
二人再次转回来。徐晟不解问道:“王将军还有何事?”王禀走上前来,先是摇摇头,尔后缓缓道:“或许,王某早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们!”文菁疑惑道:“难道害死徐大哥父亲的非王将军?”王禀摇摇头,坚决道:“正是在下不过,恕王某冒昧问一句,是何人告诉二位此事乃王某所为?”
徐晟道:“宋伯伯。”“宋江?”王禀心中纳闷,“早就听说梁山头领已被朝中奸臣害死,怎会告诉他们?”转念又一想:“不对,当时梁山众人中,宋头领还有一个弟弟。那错不了,想必就是宋清了!”
王禀又问道:“那他说,王某害令尊的目的是什么?”徐晟嘴唇噏动了两下,却没有说出口。文菁道:“他只说,因为发生争执,才……”王禀道:“难道二位不觉得,仅仅因为争执,王某就要置人于死地么?”听到这里,徐晟双眼又露凶光,厉声道:“我爹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竟要下如此狠手!”
“他得罪的不是我是高太尉!”王禀长叹道,“不对,徐将军没有得罪任何人!”“又是高俅!”徐晟心中一凛,失声道。文菁心中也跟着一惊:“晟哥哥的娘亲被高衙内害死,也是高俅教子无方那算起来,父母都是被这个大奸臣害死,真是恶贯满盈了。到时抓到他,必要旧账新账一起算!“王禀不知他母亲被高衙内害死一事,以为在其他方面和高俅起了冲突。他再次跪了下来,这次是朝着东方,磕了八个响头,起身道:“少侠可知,令尊本有一件家传之宝?”
徐晟听邹润和燕青说起过,便问道:“可是雁翎羽?”王禀点头道:“正是此物。高俅知道令尊有这样一件宝物,便想要买下。令尊以为祖传之物,硬是不肯相卖,如此纠缠了好几年这些也是高俅叫王某行事之前才告诉的。”
徐晟愤然道:“就为了一件宝物,高俅就害了我爹?”王禀道:“不错!也怪王某当时糊涂透顶,为了一己的前程考虑,竟然……竟然就这样害死了一位忠义之士!又逢征方腊过程中牺牲了那么多将领,多令尊一位也没让外人有什么怀疑……天呐!我王某竟然铸成如此大错!”又跪了下来,在地上用力磕了几个响头。抬头时,文菁瞧见他额上已然是血迹斑斑。
徐晟一跃而起,拿起不远处地上的长枪,以一招“百鸟朝凤”朝天一扫,接连又是一招“龙行八荒”横劈过去,最后以一个“追魂刺”将长枪深深地插在地上,愤怒道:“高俅,管你是天大的官,我也要拿你的命,以此来祭奠爹爹的在天之灵!”
王禀起身道:“高俅打定主意,要夺到令尊的宝物,便找到了王某。王某当时作为朝廷派来的将军,有很大的便利来操作。思前思后,就找到梁山头领宋公明,拿来一支刻有花荣二字的箭。既然二位现在已经知道是嫁祸于花荣而找寻到王某,之后之事想必都已经知晓了!”
文菁心中暗道:“辗转几个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个中竟是如此曲折。”王禀道:“若是王某有幸能这场守卫战中活下来,也要手刃这祸国殃民的大奸臣,然后自裁以谢徐将军!”听到这话,二人俱是心中一紧:“确实,若不是这些奸臣祸国殃民,太原怎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不觉已经来到后半夜,明日不知道又有怎样的命运在等待着太原。三人均是沉默,不再言语。徐晟拉了文菁,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