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是小弟冒犯了,既然武兄缺了一条手臂,我们三人都只用一条手臂,想必两位兄长也没有什么意见吗?”张千道。“我武二一手对抗两手,怕你们算不得好汉!周老侠,赶紧开始吧!”武松不耐烦道。
周侗将手中的茶杯高高举到四人的正中间,道:“准备了!”随着简单的三个字,手已然松开。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就在眨眼之间,众人只看到在茶杯要落到桌上的那一刻,文范嵩右手扫过,将茶杯顺到自己的手中,仰面一饮而尽,只剩下“望杯兴叹”的其余三人。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没有看清他们比拼的过程,只有少数人目睹了一切:茶杯甫一下落,张千就伸出了右手,旁边的武松岂能他得逞,左手势大力沉一张朝他而去张千见势不妙,右手放弃了对茶杯的争夺,改成夺命掌与他对拼,两人手掌对碰之中,巨大的冲击力竟然让茶杯改变了下落的轨迹,朝着对面的文、白二人而去张千在和武松拼掌之时,余光望着对面的两人,他们却无动于衷,他倏地伸出左手,朝着茶杯抓去见到他出手,白行之将拂尘急切甩出,几乎是与此同时,文范嵩也是使出万象归宗中的绝技“九九归真”欲向张千劈去张千如何能与当世的两个高手同时力拼,一个惊吓,左手正要缩回时,白行之拂尘已至,不同于云霄派以往的阳刚正气,拂尘前端却似轻柔的羽毛一般,朝着文范嵩的手掌而来拂尘轻轻地隔开了二人,让张千的手得以收回,但也只能稍稍缓解文范嵩的力道而已,并不能完全挡住文范嵩手掌拨开拂尘时,见茶杯已快掉到桌面,就变掌为抓,将其收在自己的手中武松和张千并没有使出全力在对拼,见到有了结果,收了力,就此罢手。
这一切都在茶杯下落短短的时间内发生,是以多数人都没有看清。周侗倒看的真真切切,暗道:“云霄派还是那么地看淡,白掌门似乎是有意向着从中,让今天做东的人赢得比拼!”
张千心中虽然不忿,外表却显得很大度:“六大高手中,文能排在第一,看来不仅仅是那一句俗语啊!”文范嵩将茶杯扔回桌上,笑道:“三位且稍作休息,容小弟再忙一会,再来陪坐!”
张千心道:“是时候让你们文武二人作个了断了!”便道:“教主且慢,我有要事禀告!”文范嵩转身道:“张兄请讲!”
张千道:“张某带来的礼物相比于其他两位宗师似乎是轻了些,但除此之外,我还带来了一条重要的消息,也权当是给周老侠贺寿了!”“什么消息?”周侗和文范嵩齐声问道。
“你们”张千刚说了两个字,就听得一人拖着长调道:“白发相催,青春不再……”循声望去,已是戏班子到了,便轻声道:“周老侠,文教主,等看完戏,再说也不迟。”
一女子高声道:“诸位豪杰,铮铮铁汉还需要儿女柔情的点缀!”话刚落音,随着一首满庭芳的旁白,一场南戏正式拉开了序幕。发声的是末角,以阴阳怪气的语调接连念出了两首满庭芳。之后,生上台,以一曲粉蝶儿开始了演唱。
周侗听出,他们唱的是南戏中的小孙屠,讲述的是开封府包拯包大人为民沉冤昭雪的故事。听生和末的唱腔时,觉得有几分怪异,再细看时,终于瞧出了端倪,原来这两个男角的竟然都是由女子反串。又辨认了一会儿,依稀觉得那个“生”就是前几天帮着传字条的那个女子。
周侗心道:“难道百花山庄的女子尽数到了?如果这样的话,菁菁会不会在其中呢?”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外孙女在里面,唱的一定是“旦”这个角色。他还记得小孙屠第三出旦角就将登场,就静静地坐着,等待着下一出。
不多时,第二出缓缓落下,又是一阵轻柔的调子,一曲本来磅礴大气的破阵子被管弦乐吹奏得温婉可人。音乐声中,旦婀娜着步子走上台来。周侗看她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彩妆,扮成花旦的模样,看样子不像是文菁。
旦开口唱道:“自怜生来薄命,一身误落风尘……”她一开口,周侗就无比确定了,不可能是外孙女,心中更是纳闷:“菁菁究竟是去了哪里?难道她在其中唱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吗?”
想到这里,他有点心不在焉,只是期盼着文菁快点出现。由于时间的关系,小孙屠并没有全部唱完,第四出结尾处就打出祝贺的条幅然后就结束了。
等到台上的唱戏的人都卸去了妆容,其余人适才发觉她们都是女子。在庄主方百花的吩咐下,各个女子分散到四处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