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没有回答,一个纵身一招已经上来。徐晟双手舒展而动,以一个似乎是很不经意的动作抵住了她的第一招。文菁不和他硬拼,倏地已经跳到了几尺以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紧接着,她一个转身,左手随着飘逸的身形而挥,柔剑一下子发出,无比灵动。
徐晟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剑尖已似冲破云霄的利箭一般,直刺自己的胸前。不同于实战,文菁在最后时刻收住了力,柔剑距离他的胸口仅剩一寸之余。更让他惊奇的是,绕指柔翼剑在来回振动中更加显得威力无比。
见他一时愣住,文菁收了柔剑,略带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晟哥哥?我这招黄鹰锁喉厉害吧!”徐晟钦佩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短短几天内竟然有如此进步!”
文菁压低了声音道:“还不是外公教导有方,他先让我学,想必是接下来也要在招式上点拨你了!”徐晟道:“那我定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向他好好学习!”
周侗远远地瞧见文菁一招就胜了徐晟,心下暗喜道:“虽说有这小子没有太在意的因素在里面,但一招就取胜,足以让他们两人明白招式上的重要性了。”
尚自思考之际,却见二人一道走了过来,一起下拜后,徐晟恳切道:“弟子烦请师祖指点!”
周侗心中一乐,暗道:“不知菁菁有没有提醒,这小子现在倒很机灵!”便道:“好,看你如此诚恳,从今天起开始传授你拳脚和兵器功夫。”
徐晟大喜,一旁的文菁也是暗暗替他高兴。周侗道:“就从你想学的醉拳和钩镰枪开始,兵器这里暂时没有,我已经吩咐许先生去外面弄了。既然要学,你就先谈一谈对于醉拳的理解吧!”
徐晟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得胡乱道:“依弟子愚见,醉拳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都是以退为进,以一个醉字来迷惑对方,在敌人的破绽中占得先机!”
文菁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想笑这是最亲密的他们之间才有的坦诚,并不含任何恶意。周侗却是不理解,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咳嗽了一声,道:“菁菁,你还是先去为我们爷俩去准备午饭吧!”
待她离开,周侗捋须笑道:“基本理解没错,所谓醉拳,无非还是围绕着一个醉字做文章,取醉是以形惑敌,无繁乱的花招,刚柔相济,防守稳健,进攻迅猛。而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个字,必要时可以借助外因来实现!”“难道真的要喝醉了去练么?”徐晟问道。
“不烂醉如泥,怎样打醉拳?除非,能达到传说中……”说到这里,周侗忽然停住了,转向另一个角度,道:“先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先练习一些其中的基础,并不需要醉就能完成!”
说罢,周侗从最基本的招式教起,几乎带他重新领略了外家拳脚的入门功夫。而真正学醉拳时,徐晟发现也就偶尔几天为了加深理解,周侗才让他喝醉来教。并且,也只是摇摇晃晃,并不是真正的酩酊大醉。
时光荏苒,一晃眼就是几个月过去。徐晟在招式上学了个基本后,周侗逐渐让他内外功兼修,齐头并进。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是武功大增,但具体是进步到什么程度,还是无从知晓。
这一日,文菁正在看着不远处的徐晟练习钩镰枪时,忽见薛道源提着药箱,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她心中一紧,暗道:“薛伯伯的再次到来,难道意味着要拿出晟哥哥手臂里面的钢钉么?”
兀自想着,薛道源已来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问道:“小丫头,看来他现在手臂行动已经丝毫不受影响了啊!”文菁突然有些紧张,断断续续地说道:“那钢钉……非得取……出来不可么?”
薛道源道:“钢钉虽然对手臂有恢复的作用,但终究是身外之物,如果在里面生锈了,可就麻烦了。”文菁默然无言。
薛道源又道:“长痛不如短痛,顺利的话,今天取出钢钉就一劳永逸了!”一听到“痛”字,文菁不解道:“不……不是说有麻药么?”
薛道源像是突然记起,道:“有是有,就看愿不愿意使用了!”文菁心中纳闷:“有麻药怎会不愿意使用?”
等到一套枪法使完的间隙,薛道源称赞道:“贤侄好枪法!”徐晟这才发觉他的到来,急忙将手上的钩镰枪丢弃在地上,跑过来欠身道:“晚辈拜见薛伯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薛道源道:“这救命之恩可不敢当,世侄也不必每次见面都提及,如此反而显得见外了。”徐晟道:“枪法拙劣,让薛伯伯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