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之在外面听得明白,见她拉开门哭着出来,一边跟着她走一边道:“不干就不干了,有啥了不起?”
江苾萃心里跟油煎似的,抹抹眼泪,也懒得跟他细细分说,到科室去拿东西。四下不见姜娴身影,估计是躲着她不见,科室的姐妹们此时知道了情况,也心有戚戚,但都毫无办法,只是安慰她不要急,护士还是很好找工作的,换个地方不定比这家要好很多呢!再说些要她以后多联系,还是好姐妹,诸如此类的场面话。
江苾萃说不出话来,真是吃足了这扁桃体炎的亏,暗想着哪次得了空,一定要去把这个鬼扁桃体给切了。她在院长那里哭是求可怜,见没用早就不再哭了,还笑着和同事们告别。只是出了科室就黑了脸,那装了平时之物的纸箱,甩给徐念之要他捧着,到财务去领了工资,这个月的工资倒是没有打折扣,厚实的一个信封里是六千元的大钞。
走出医院,江苾萃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又拐了一条巷子,在附近找了一家私人小诊所,打算先去输液再说。她外表看上去温和,其实性子果断,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而事情看上去无法挽回,就不再做无谓挣扎。她也想过是不是要求对方赔偿三个月工资,但她知道若是申请劳动仲裁之类,耗时耗力,而且拿不到推荐书,更搞不好会坏了自己在行业里的名声,毕竟她还想在这个城市呆下去,若是下家打个电话问一下,知道她是打着官司出来的,谁敢再要她?只能忍得一时之气,图日后顺安。
她也知道轻重,若是扁桃体炎再不好,搞不好弄个啥败血症或是风湿性心脏病等,那就真的是自断生机了。而且拖延一天,就迟一天才能出去找工作,趁眼下手里还有点钱,赶紧治病让自己好起来才是正经。
徐念之见这个医馆,小小门厅里,前面一排柜台,里面是花花绿绿各种药盒,后面倒是高高的七星斗柜,一个个抽屉整整齐齐,倒是有几分像以前的小医馆,顿时心生亲近。门厅后有两个房间,一边有简单的三张床,可以给几个病人输液用,但条件和女子医院就不能比了。另一间是配药放药的地方,医生在旁边给江苾萃配药。
徐念之等江苾萃输液躺下了,便买了金银花,山豆根,硼砂,生甘草各一些,又问了哪里有药罐买,打算回去给她煎药。他捧着东西先回家,然后去市场买了药罐,又买了丝瓜等菜蔬。丝瓜在他以前在南方见过的,北方却是没有,实在是清凉解毒的好东西,虽然没有亲眼见厨娘怎么做,但印象深刻兼之这两天做饭菜知道了大致步骤,也就心里有底了。到家他先把药材放水里泡泡,然后放水武火烧开,文火慢慢熬上。这边将饭煮上,再将丝瓜削皮,切片,添水放锅里煮到软和,再放肉片打成汤,撒上点葱花出锅,都带齐了去诊所。
江苾萃今天特意把针扎在左手,免得要人喂饭的尴尬,看到丝瓜碧绿可爱,尝一口味道鲜美,也知道自己这时不能吃辣,倒是认真把一碗饭给吃了。但饭后看着黑乎乎的药水,而且听说是徐念之自己抓的药熬的,顿时心有忐忑,不敢尝试,又怕徐念之不高兴,便端着药碗笑着问:“小念,你这放的是些啥药啊?”
徐念之道:“金银花十克,山豆根十克,生甘草五克,适才出来时候,冲了五克硼砂。特意没有放蒲公英、连翘之类苦的。”
江苾萃眼睛瞪得溜圆,这家伙,好像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哈。于是端着碗,就闷头一口干了,结果苦得眼泪水都要出来,心里大骂,来不及开口,赶紧拿起旁边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气鼓鼓:“骗子,苦得要死!”
徐念之拿着碗淡淡道:“山豆根是有点苦,但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喝了总归是要好些。”
江苾萃药已经下肚,也不好再呕出来吧,心里实在不甘,只能躺下,气哼哼想了半会,拿徐念之毫无办法。休息了半天感觉咽喉稍微舒服点,便转而和他商量赚钱的事,先应付眼前的难关再说。虽然眼前这个男孩年纪小,肩膀瘦弱,但不知为何,江苾萃自然就觉得他可以有所助力。
徐念之今天亲眼看到她领了一大叠钞票,和自己发传单那一两张不能比,而且看这两天开支,算一算觉得她能撑一段时间,便劝她不要急,过些时间再说。
江苾萃苦笑,“你是不知道,我本是明天发工资,到时候自然有催命的电话打来的,这点钱撑不了多久的。何况还有房租煤气水电、手机网费这些你没看到的支出,那还真不少。我在这里输液,也要花上点钱,我心里着实是慌得很。”
可在赚钱这方面,江苾萃还真的问错了人,徐念之对商贾之事嗤之以鼻,平生在乎的除了修真,就是读书兼行军打仗。赚钱还不容易,抢啊!只要灭一个国,就会有大量的金银珠宝,数不清的美女,城池和粮食人口,有了地盘和人口,自然就会耕种赚钱。总而言之,只要有武力智力,什么不能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