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苾萃愿意为这样的病人针灸,唐主任直摇头,这明显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事情总要人做,有人主动要求岂不是更好?年轻人嘛,等撞了南墙就知道痛了。
对于病人吴永祥来说,他并没有更多的想法,只要有医生愿意动手,让他不绝望到底就可以了,说是理疗其实更像是一种心理治疗。陪人把他搬到治疗床上,看到走过来的江苾萃,他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江苾萃试图和他交流,可他理都不理,江苾萃也就没有再多话。她解开病人的上衣,发现病人已经十分消瘦,病人高位截瘫已经一年多了,肌肉都萎缩了。
江苾萃将银针扎入病人上半身的穴位内,发现病人的经脉都已经堵塞不通了,而想要通过病人颈部经脉堵塞处,则是不可能的。江苾萃意识到,不解决颈部的堵塞问题,下面的经脉将都不可能得到疏通,也就是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好在并不是所有的经脉都要经过颈部,所以江苾萃便先试图疏通其他没有经过颈部的经脉,然后再徐徐图之。
吴永祥肌体已无感觉,但不知为何,在江苾萃针灸后,还是觉得有舒服的感受,所以一场针灸下来,终于说了一句话:“江医生明天还帮我针灸吗?”
在江苾萃短暂的针灸史中,这是第一例她毫无办法的,然而在听到病人这句带着微微的祈求的话,她突然就有些感动。在这一瞬间,她感受到了病人的依赖和信任,对生命的渴望和坚守。
在早些天的针灸中,她更多是因为病人病情好转带来的得意和自豪,对自我的肯定,对修真这条路的欣喜。她并没有去认真倾听他们的心声,去换位思考。
此刻的心动,才是真正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抉择,江苾萃身上有些东西悄悄改变了,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在当天的晚上,江苾萃和徐念之聊起了这个病人的为难之处,关于修真的问题,她自然是找徐念之请教的。
徐念之听完后皱起了眉头:“我曾经跟你说过,人各有命,这病人长个瘤子在颈部,只怕是时日无多,你又何苦和老天抢命?”
“而且,你那医院不是女子为女子治病,男子为男子治病吗?对方是男的,你去管什么?”徐念之着实有些恼怒。
其实徐念之在这段时间的学习过程中,已经了解此时代风俗,也知道这里男子女子并无太多界限,在服装方面更是突出。
现在他对街上女性的穿着习惯多了,但那海边和游泳池游泳的男子女子,他还是接受无能,穿的那叫一个不堪入目,他决定绝不能让江苾萃穿那种衣服去游泳,实在要穿,也只能穿给他看。
这个夏天江苾萃从来没有提过要去游泳,让他是觉得十分放心,又因为江苾萃原来的医院是女子医院,所以对江苾萃当护士的事情也接受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