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那边明显顿了一下“……叫吴芳林!”
两个人就一路聊了下去,夏括觉得他在电话里要自如得多,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还是可以随时找到话题。
“前两天看到你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事的样子。”
吴芳林不常煲电话的,但那是因为她没有可以煲电话的对象,恐怕大多数的女人,煲起电话来都驾轻就熟。吴芳林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和夏括东拉西扯,听他问到自己,那件事胸闷得很。她一把将侧柜上的信团了起来,狠狠扔进旁边的纸篓里。不会有人相信,吴芳林居然也会有这么鲁莽的动作。沉默了下,换了种方式措辞说了出来。如果夏括是当面问,只怕她会象平常那样敷衍过去。电话真是一种有魔力的器具,对男女而言。
夏括从没有遇见过像吴芳林这样事务所的助理,加上某种情绪作祟,听吴芳林描述了自己从原本熟悉融洽的小组调到了另一个管理很乱的小组,尤其是新团队的领导经常无理地非难她,现在想回到原来的小组却不能而感到的委屈,马上和吴芳林同仇敌忾起来。
恍惚间吴芳林竟有了一丝知己的错觉。
在夏括小心翼翼地引导之下,吴芳林郁结的怒气得以宣泄,前因后果和一点点的抱怨一路说下来,让吴芳林心情舒畅不少。
等夏括放下手机,看了看表,已经近十一点。这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接下来就让夏括感觉容易很多。第二天,他选择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拨通吴芳林的电话。如果每天晚上可以和她从十点讲电话到十一点,至少听起来这件事已经很暧昧了。
随口问了两句之后,夏括就把话题引到了处女座的伤心事上。心仪的美人出了状况,当然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不光光是当一个好听众就可以的。其实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夏括就略略有了些许想法,可是把这些话留到今天再说,足以使第二次的电话粥师出有名。
“问题是从现在的团队里出的,当然还是从团队这里解决比较好,对团队暗中施加不好的诱导最好是严重的影响,在原先搭档的团队加上点想回去的暗示……”夏括说出了方法。
“好像有一点卑鄙啊,不过倒说不定会有些效果。”吴芳林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犹豫。
“对想要坚持的东西,换一种方式去争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另外,对现在团队的外部关系牵扯上一些似是而非的纠葛,大概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吧。”
毒计往往可以取得良好的效果,在更高领导的重压之下,组长的反应都在预期之内,与此同时,两个始作俑者每晚通电话,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到两个多星期之后,最高领导撤掉了现在小组的主管层,虽然没有将美女助理调回原来的团队,但更换了一位正直但是有些古板的领导。
这一场风波,终于依着吴芳林的心愿收尾,天天通电话的夏括自然居功至伟。连夏括自己也觉得自己很神,一个点子就告成功,用他某一次和吴芳林煲电话时半玩笑半吹嘘的话来讲,叫“挽狂澜于既倒”,心底深处和吴芳林的落差感,由此得到满足。
“谢谢你了!”大局已定的时候,吴芳林在电话里对夏括说。
“光嘴上说说呀……”夏括声音不由欢快起来“……要是真的感谢的话,请我吃大餐吧!”
“呃,好,明天下班有空吗,我请你吃……”
“晚上八点半,我们在东直门保利影院一楼大堂见面。哪里的上海菜很好吃!”
“呃,好”
挂了电话,夏括开心地想跳舞。
第二天,他软磨硬泡求得同事早来一个小时接班,他在酒店的换衣间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夏括的发质比较粗,很容易沾水变成好奇怪的形状,用了好大功夫,才用摩丝和梳子终于把它变得服帖。
把衣领拉低一些,夏括对着镜子轻松地舒了口气,“朕看上去还蛮帅的嘛!”他穿着一身新衣服:白衬衫,黑裤子,皮靴也擦得亮亮的。完全变得人模狗样啦。
甚至在保利大厦大堂等吴芳林的时候,很是吸引了不少目光,甚至还有一个想跟他牵手的非女性人类。
与此同时,吴芳林敲完了最后一个字,保存关机的时候,事务所里除了她的领导已经没有什么人啦!她不想去洗手间那化妆了因为路过领导的办公室。吴芳林环视左右,打开手包,站在自己桌前墙上挂着的油画装裱用的玻璃前,慢慢地画眉。她的脸庞略略侧向一边,轻巧地画出优美弧度,然后换另一边。之后,她的嘴唇微微张开,被唇彩抹上诱惑的红……吴芳林望着玻璃里的美人,好像颜色有些重了,忙又用小指肚刮下些口红来。
“有约会?”正如所有领导一样,崔仁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口。
“不”吴芳林表面平静地收起了化妆盒。
“那正好,这里有份材料,晚上我要看你的分析。”
“不能明天早上给你吗?”
“不能!”崔仁哲将手中的文件丢掷在写字台上,转身离开。
大堂里,夏括浓浓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吴芳林没有如约,他很不高兴,心里实在有些烦闷。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打吴芳林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