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伴奏落下，汪凡下意识的鼓掌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应者寥寥。短短的四五分钟时间，原本不认识台上女孩的同学，也在周围同班的指指点点中窥得一二。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能真正明白这八个字从而不随大流的，不多。更何况，眼见未必为实。

汪凡摇摇头，余光中看到纪小宁和宋昕昕两个人笑的很开心，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这点儿上宋昕昕跟纪小宁很像。以至于在上一辈子纪小宁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会看着宋昕昕的眼睛出神。

台上的云疏桐明显经历过这种场面，将话筒递给下一个登台者后径自离开。除了在两位评委身侧略微踌躇片刻，根本没有任何的慌乱。

而站到简易小舞台上的，正是他们班的文渊。他那些找来捧场的朋友，扯着嗓子喊加油，现场的气氛也在他们的搅动中逐渐热闹起来。与云疏桐在时的冷场相比，简直是从寒冬瞬间过渡到酷暑的区别。

文渊对此时的欢呼很满意，原本就不大的一双小眼睛更是笑的如同刀片割出的缝隙般狭小。他身后正在拉开房门走出去的云疏桐，暗淡的像是一块淡灰色的背景墙。

宋昕昕用手拍着汪凡的后背，笑着道：“你可要努力哦，有人用心不轨呢。”

很明显，她也知道文渊接下来要唱的，是他自己写的词。

纪小宁轻推了她一把，羞恼道：“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

汪凡相当赞同地点点头，接道：“小宁说的很对，你个小丫头片子，没事儿瞎说什么大实话！”

纪小宁愣了愣，待反应过来抬腿一脚踢过去。这么小的地方，实在没有躲避的空间。汪凡也没想过躲，连连讨饶。

宋昕昕站在旁边捂着嘴偷笑，等他们闹个差不多了，才假意劝解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耍了，注意听。”

纪小宁犹不解恨的狠狠踩了汪凡一脚，这才扭过头看向台上。

至少在四中高三圈子里，成绩优异的文渊同学很受欢迎。毕竟他曾是校学生会会长，即使四中的学生会跟大学里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但文渊的知名度和号召力，比汪凡这种注定被挤下独木桥的人仍然高了不止三层楼。

不得不承认，抱着把原木吉他站在舞台中央，满脸阳光的文渊，在他那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以及一身名牌衣服衬托下，备具感染力。

汪凡瞅瞅自身，发现撇除其他单论此时，还真比不上。

“自惭形秽啊？”宋昕昕把头伸过来，眼角的狡黠一闪而逝，“人家还是原创歌曲哦。”

悠扬的吉他声后，有些刻意压低的嗓音飘起。

“青葱的岁月青涩的面孔

以及浮动的刘海

深藏在远处注视的我

心中最璀璨的画面……”

一首改编版的《光阴的故事》，虽然已经完全没有了原词的意境，不过对刚刚十八岁的少年来说，能做到自己写词自弹自唱，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

至少站在人群中的汪凡，没这个能耐。

“呵，够直白的啊。”宋昕昕蹑手蹑脚地转移到汪凡和纪小宁的身后，拿手指一下一下地捅着汪凡，“你要有行动才行哦。”

纪小宁感觉到耳根上有热气吹过，浑身的不自在，伸手将宋昕昕抓到身边惊疑道：“你不是一直挽着我手臂的吗，什么时候跑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