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云飞向前一步,李蕊却倔强的继续张开手拦在原地,伍云飞举掌作势要打,想要吓唬李蕊避开,李蕊却丝毫不惧这位在大内和禁军中赫赫威名的第一高手,她猛抬起头直盯着伍云飞的眼睛,原本弱不禁风的芊芊身躯竟散发出股凌人的气势,伍云飞心中一凛,低着头避开她的视线,手掌停在半空不住颤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击打下来。
场边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却是王楷不知何时叫随行的家丁把姜丽琼拖到了身边。王楷强搂着姜丽琼,一边摸着她的脸蛋,一边歪头斜眼瞟着伍云飞道:“怎么,下不了手,那你这相好我可就不客气了,你自慢慢衡量着看吧”。
伍云飞耳听着姜丽琼发出的阵阵呼救声,闭上眼睛长叹口气,等他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寒光毕现。伍云飞伸手抓起李蕊往场外掷出,运力大喝一声,一掌印向魏清的前胸。
魏清在李蕊冲进场前就已经双眼发花、渐感力竭,他觉得脑中像被塞满了尘沙似的混混沌沌、思维不清,只想就此倒头躺下。此时,他忽闻得鼻中传来阵阵清香的气息,那股清气由鼻入脑,在他脑中卷起一阵轻风,刮去充斥其中的混沌,整个人的精神不由突然为之一振,进入一种清净自然的态势。这股清气好似有形之物一般,又从头向下开始沿着魏清的奇经八脉不断游走。魏清只觉得但凡清气途经之处,自己原本酸胀的肌肉虽然依旧无力,但却慢慢变得松弛舒张起来,那股清气于己周身各处穴道中稍一停留就又立刻继续游走,最后终于慢慢停在自己的丹田之内。
魏清察觉到清气进入自己丹田中后就不再四处游动,但却在丹田中不停的打转旋绕,像是在自己体内搜寻什么东西似的,突然,这股清气一改之前的平静祥和之相,不断的激荡碰撞起来,就像一名探宝者历经艰辛发现了地底掩埋的宝物一样,非得掘地三尺把它挖出来不可。魏清只觉丹田不断膨胀,自己难受得想喊却又喊不出声,他急运九天剑诀,想要把这股清气从丹田中导引出去,但全身各处穴道中却空空如野,怎么也聚不起一丝一毫的内力。
那股清气不停的在魏清的丹田中撞击,势道越来越猛烈,突然间,魏清觉得脐下一阵剧痛,有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在丹田中怦然而生,就像泉水般汹涌迸发出来,感觉依稀像是自己昨晚梦中所吸纳入丹田中的星空浩瀚之力。
这股浩瀚之力从丹田中一涌而出,就立刻沿着魏清全身的经脉似洪水泛滥般不受控制的急速奔涌,他暗吃一惊,连忙运起九天剑诀加以引导,在全身行遍三个周天后,这股浩瀚之力才隐约平息下来,依着剑诀的指引汇聚于曲池、尺泽二穴之中。
就在此时,魏清只感到一阵疾风扑面而来,他猛睁开眼睛,只见伍云飞掌势已递到自己胸前。魏清不暇多想,下意识的抬手出剑,将汇聚于曲池、尺泽的那股浩瀚之力尽数注入到湛泸剑上。
只听得满堂众人齐齐惊呼,但见魏清在场中持剑而立,伍云飞却已仰倒在地。魏清后退两步斜剑戒备,看着伍云飞慢慢扶枪站起身来,魏清见伍云飞并未开口认输,也不知究竟自己是否刺中对方,一时间倒是颇为踌躇该不该继续进招。
场边一人忽然喊了句:“他瞎了,他的眼睛被刺瞎啦,他输了”,魏清闻言一惊,连忙抬眼细看,只见伍云飞微微侧首,看姿势像是在倾听什么声音,他两只眼睛下眼皮处的承泣穴却各淌下一道血线来。
“我没输,我还要赢了这场比武后去保平军任职,我还要杀敌立功拜将封侯,我还要实现先父独领一军的遗愿”,伍云飞忽然大叫起来,声音越来越响,“来啊,再来斗啊,我是大内第一高手,你这剑法就算再厉害,我又有何惧”。
姜丽琼奋力挣脱王楷的纠缠,扑入场中伸手去扶伍云飞,她的手甫及伍云飞的腰身,便被伍云飞顺势一掌击倒在地。姜丽琼抽泣着缓缓站起身,边向伍云飞走近,边哭道:“云飞哥,是我,我是琼儿啊,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伍云飞这次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具雕塑般任由姜丽琼伸手扶住自己,但却依旧咬着牙不肯随她退下去,他默然而立了好半天,突然放声大笑,只是笑声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懑的感情。
笑声止歇,伍云飞长吁口气,将手中的长枪掷落在地,终于绝望的吐出了一句:“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