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秦川冷哼一声,不屑于和王楷动气斗嘴,王楷见他不出声,骂得越加得意起来,冷然间王楷脸上“啵”一声响,他忙伸手擦拭,只见手心里竟是浓浓的一口咽痰。王楷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等被人以痰唾面的侮辱,他恶心已极,在身前家丁的衣服上抹去手中的咽痰,偏头寻找吐痰之人,但见曹路正歪撇着嘴,不丁不八的斜叉着腿,脸上挂满无所谓的无赖神情,满不在乎的说到:“别找啦,就是我唾的你”。
王楷急怒攻心,手指着曹路道:“你……你……来人啊,给我打,给我打死这个不知死活的混帐东西”。
曹路冷笑一声,提起随身携带的竹棍道:“讲打么,小爷倒正好手痒了”,他说罢展开棍法直取王楷,王楷连声呼唤众家丁上前护主,可哪里护得住,稍一交锋便纷纷败退下来。曹路一路直打到王楷面前,挥棍将他身前最后一名家丁击倒在地后,诡笑着说:“王衙内,之前明明约好的要比三场,现在才打了两场,干脆咱俩就在这里把最后一场比了得了”。
“你……你……你们休要得意”,王楷想要摆出平时的威风派头来唬住曹路,但惊怕之下却怎么也吐不清口齿,结结巴巴的说到,“要是……要是伤了小爷的话,定不……定不轻饶”。
曹路轻哧一口,笑道:“放心,不会伤得太重的”,他使招“二郎劈山”双手提棍自上下劈,棍带风势呼呼作响,听上去力道甚是威猛,而王楷像是被吓得傻了,竟呆若木鸡般原地动也不动,眼见着曹路这下出手甚重,要是当头打中的话,只怕王楷所受的伤决不会轻。
魏清心想要真把王楷打成重伤,王家的长辈定不会善罢甘休,急忙喊到:“师弟,莫要鲁莽”。魏清话音未落,曹路棍势忽变,略让了让方向,避开王楷的脑袋,从他右侧贴身击向地面。魏清提起的心这才刚刚放下,只见王楷突然将头向右一偏,想要躲开曹路的当头一击,却恰好挡在曹路棍势变换的方向上,只听得“啪”的一记重响,曹路手中的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王楷的头上,顿时打得他一声不吭倒在地上。
满场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直盯盯的看着场中躺在地上毫不动弹的王楷,只见鲜血从他头上淌出,在地上汇成好大一滩,也不知他是死是活。还是李蕊最先回过神来,拉了拉肖秦川的衣袖道:“肖公子,快去看看他伤势如何”。
肖秦川快步走到王楷旁边,俯下身去探他鼻息,又拨开他的头发和眼皮看了看,才回头说到:“没死,只是被打晕过去了,头上开了瓢”。
李蕊抚着心口舒了口气,上前两步对楞在周围的王府家丁说到:“还不赶快把你们的主人送去医馆诊治”。众家丁这才齐齐“啊呀”一声大叫,抬起王楷大呼小叫的一溜烟冲出缚彩楼去了。
曹路伸了伸舌头,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转过身来说到:“我本只是想吓吓他,逼他当众立誓不再找我们的麻烦了,谁知道他会突然把头伸到我的棍子前面来啊,当时想要避开也来不及了”。
魏清无可奈何的苦笑道:“不怪你,谁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偏头的,再说这事是他先挑起来,受了伤也是与人无尤”。李蕊和肖秦川也都出言安慰曹路,只是心中都明白王楷刚才受伤不轻,王家的人稍后绝不会轻易放过己方这几个人,一时间方才获胜的喜悦之情顿时就消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懊恼之情。
“恭喜恭喜,我刚看见王家的仆从急匆匆的在街上一路狂奔,都是气急败坏的样子,想来魏贤弟今日定是胜了”,秦桧不知何时从外面走了进来,脸带喜色的说到,“那我就锦上添花再献一礼,权作贺仪”。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笺来,笑着递到众人的面前。
魏清和肖秦川刚才正在寻思王楷受伤的事情,全没注意到秦桧进来,这时连忙施礼致歉。肖秦川伸手接过秦桧递来的纸笺略略一看,不由喜出望外道:“这是……这是李姑娘的身契,秦兄却是从何处得来的”,他连忙又低头细细的看了起来,说到:“没错,上面有礼部的印章,不会错的,这下可太好了”。
秦桧满脸蕴含笑意的说到:“之前魏贤弟托我上书参劾王楷之父王殊教子不严,但我想这样一来二去的耗费时日颇多,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正好我有一位同科的好友现任礼部员外郎,他一直眼馋我收藏的一副钟繇的乙瑛碑拓文,我索性便让与了他,由他垫付了钱款,赎了这张身契出来”。
众人都大为高兴,只有魏清慢慢的收敛起笑容,将李蕊的身契递还给秦桧,严肃的说到:“会之兄,有一事还须事先对你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