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郎”伸手向吕岩略显恭敬地作了揖,后面两人也随着举手示了示意。吕岩轻轻放下了碗筷,和于叔晴雪三人也站起来回礼。
近看那“丁郎”,长的倒有几分清秀儒雅,微凸的大眼被长直的睫毛盖着,却遮不住眼底的精神气。
只听他面上带笑地说道:“在下丁褚松,见过这位郎君。”吕岩弯弯嘴,稍点了下头。
那丁褚松接着说道:“方才膳席间不小心听到郎君谈到吕府。我与那吕家五郎吕峰也算同辈相熟,前来拜见下郎君,只是不知郎君是吕峰的”
“见过丁郎。”吕岩接口道,“在下吕岩,是吕峰的三哥”
“哦,是吕峰的哥哥啊!”未等吕岩说下去,丁褚松便满面笑容地作着揖说道,“果然样貌姿态都有些熟悉,和那英飒的吕峰真是一样的呢。不过多了把身后的剑,倒多了些侠客的味道。”
吕岩干笑了两声,一时不知接什么话。
“原来是吕家郎君。”旁边那矮个子往前倾了倾身子说道,“你也是来京准备考试的?”
“没有,只是家中年节聚会而已。”吕岩回道。
“这样啊。”对面三人轻轻点了点头,矮个头和高个头在后面对视了一眼。丁褚松却顿了顿,张口道:“那郎君今日是否得空?我们听说呀今日城北的梅花开得正旺,吕郎不一起去赏赏?”
吕岩笑着鞠了鞠身子,说道:“不了。在下今日才入京,还没来得及回府上呢。等过几日得空了,我和舍弟一起拜访丁郎。”
“唉不不不哪谈得上拜访。”丁褚松连连摆手,笑着说道,“不过和这么多青年才俊一起出来聚聚倒是很好。那,在下今日就不打扰吕郎了,改日咱们书信再约,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
那三人说完话,便招呼博士来付了钱走了,于叔和晴雪便坐下来,继续吃着。
“那丁郎样貌还真不错。”晴雪夹了块丸子,说道,“京城的子弟原来是这样,一个个文质彬彬的。”
“怎么,丫头,你原本以为是什么样的?”
“我原本以为,都跟你和吕峰小郎君一样,那样张扬跋扈呢。”晴雪又伸筷子去夹丸子,“诶诶诶,郎君”
“别吃了。”吕岩抢走了晴雪眼前的那碗汤浴绣丸,说道,“嚣张跋扈的主人不让你吃了。”
“”
三人说笑着吃完了一顿饱饭,休息了一阵儿,便驾车往吕府去了。
吕府是中侍御史吕俭的府邸,虽然不大,今年却格外热闹。
自从吕让之父及他的两位兄长相继去世后,他和三哥就很少来往了。今年恰逢大考,吕俭身体有些抱恙,便写信嘱托吕让一家过年来京城相聚,也把兄长家的几个小辈叫了来,算是这几年难得的家族聚会了。
吕让一家虽然长途跋涉有些疲惫,但与多年未见的亲人们相聚一堂,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只不过这几天,吕让总是向妻子叨念着吕岩,说这小子真是没个正形,平常一个人住老家不常见面就算了,眼下要开始过年了,这小子还没过来,是不是躲着不想来呢?
这不,看着府里人忙活着准备祭灶过年,坐在书房里的吕让又想起了自己那近一年未见的儿子。心里正嘀咕间,突听外面吕峰高兴地喊着:“爹,娘!三哥来了!”
看着眼前正跪着行礼的儿子,吕让不知是当欢喜还是生气。一年不见,三郎身板又结实了些,脸上也多了点沉稳的味道。听说他进门先拜见了他三叔一家,还带了些东西,礼数算周全,看样子这一年里成熟了不少,吕让心内有些欣慰。毕竟,儿子中吕让最寄予厚望的是三郎,最没有指望的也是三郎。但是,这个随心所欲的小子,竟然连婚事也欺瞒家里。要不是苟杳来京城拜见他们,他还不知道呢。
吕让让吕岩起身坐在一旁,对于叔和晴雪寒暄了几句,便命他们下去歇息了。屋里剩下吕父吕母、吕岩和吕峰四人。
“三郎,姤儿呢?”吕母开口问道。
吕岩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他想过母亲会问她的儿媳,但她不是以为那时林家唉,苟杳真是不靠谱儿。
“是啊,三哥,嫂子呢?”吕峰笑呵呵接嘴道。吕母向吕峰皱皱眉,然后板起脸看着吕岩。
不得已,吕岩朝着吕父吕母又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