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巧合之下,姤儿在长安街边发现了一只身上长着熟悉红斑的家猫,不禁打了个寒颤为何又出现了这病症?于是姤儿为家猫解了妖毒,暗中查探后,发现它是从丁府跑出来的。
这丁府的主人丁铮,姤儿是记得的,不是因为在芮县的那次盗贼案才知晓他,而是这位丁中丞,就是十多年前在石井乡爆发疫灾时下乡体察的丁县令。对于这个当初不顾个人安危尽力帮助灾祸中的人们的官员,姤儿心内是抱有一份信任与敬重的。但是,这病症,为何会与丁府有关?
姤儿暗中去了两趟丁府探查。前几日去那里时,姤儿还碰上了不幸也沾染上这毒的贼人,可惜两人争斗间惊了丁府的人,如今她很难找到机会再进去了。
与此同时,日复一日,姤儿脚上疤痕的结痂渐渐脱落,多日前的难过也慢慢变淡了。但那再现的病症,却勾起了姤儿对吕岩的回忆,让她想起幼时雪地间,想起因缘再逢时。姤儿发现自己产生了一个难以想通的心思明明是一同生活过的,为何对吕岩,却远比对林锦与苟杳更为想念?
尤其在除夕那天。
乐柳儿想出门去逛,又怕自己的身份会带来些不自在。姤儿在听说有除傩大队后,便买了几个有趣的面具,让乐柳儿和丫鬟们带上,跟着大队一起游街玩耍。
东市灯火通明,人多得只能席地而坐,却依旧兴致高涨,一起开怀畅饮。路边的玩意小吃,更是让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姤儿不禁感叹,果然是“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啊。
只是那面具戴着吃东西实在太麻烦,姤儿买了个香喷喷的红豆糕,实在诱人,便把面具拉起扣在了头上。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些公子哥儿看见了自己,他们认出了乐柳儿,邀她一同游东市。于是姤儿便被安排去把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郎君送到鲜品阁里。
然后
明明被侵犯得羞怒,明明是个穿着华丽动作呆滞的公子哥儿,却在一瞬间,姤儿好似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姤儿”。于是连同那酒气熏天的味道里,再回想起,仿佛也带上了熟悉的气息。
这样的“莫须有”,真真让人烦羞。
还未平定下昨日的烦扰,姤儿便被乐柳儿拉了去。原因是今晚本定好的诗乐会上,乐柳儿要舞一曲忆秦娥,但晌午后有人出高价请她到府上的宴会去排演,乐柳儿自然毫不犹豫地接了。此时让醉花楼的鸨母苏妈妈很不乐意,初一晚留在醉花楼的人本就少,忆秦娥又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独舞,她这一走,场面若撑不了,怕是丢了醉红楼的“声誉”。
于是,作为陪练已对动作十分熟悉的姤儿,便自然而然地被推上了台子。
第一次如此“抛头露面”,姤儿有些拘谨。但当熟悉的乐调一声声缓缓奏起,一身素裹的姤儿随之翩然起舞,便渐入其境,曲起曲落间,一气呵成。
直到台下爆出的一阵叫好声,姤儿才恍恍然看向台下的人们,又有些约束起来。
“敢问这位娘子,芳名如何称呼?”台下有人在喧闹中大声问着。姤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毕竟苏妈妈和柳儿她们都曾叮嘱过,在醉红楼里不能吐露真名,以免从此丢了女儿家的名声。姤儿踌躇间低下头,看见了烛火下的白裙和那多金丝绣的花,眼珠子一转,抬头笑着说道:
“牡丹,我叫白牡丹。”
底下顿时又传出一阵嘈杂“牡丹,没听说过呀。”“是新来的吧。”“牡丹娘子,改日我们饮酒一叙如何”
这时,一旁的苏妈妈见状急忙上台,一边暗中推着不知如何作答的姤儿示意她退下去,一边说道:“多谢各位的捧场,这是我们醉花楼精心准备的舞蹈,各位可看得尽兴?”接着,她清了清嗓子,又道:“那么,这就是今日诗乐会的诗题咯忆秦娥。在座的大才子们,桌上都有纸跟笔,倘若能在半柱香内以今晚在咱们这儿的见闻为据,填完一曲忆秦娥的祠,并且被众人推作最佳,我们呀,就免费请您一顿宴,请乐柳儿娘子作陪呢!”
听闻苏妈妈之言,众人一阵骚动,连连叫好,然后便各自飞速提起笔,凝神思索起来。
姤儿在台下看着众人的反应,情不自禁地笑了。环顾大厅往靠门处望去,在烛光跳跃中姤儿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僵住了笑。
他来了?咳咳,怎么办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