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岩偏头看着一旁凝神思索的姤儿,心里暗自说道:“傻瓜,那是两情相悦啊。”
不过这谜底在姤儿领会之前,又被一人抢答了。姤儿虽然没听清那人说了什么,只是看一圈人都转头看向了灯笼对面那人,便也顺着人们视线望过去。
“诶,那不是薛”姤儿想不起他的名字。同样看到薛亮的吕岩有一丝不快,这几日他听乐柳儿夸过这人,还说对姤儿很有好感。
人群中吕岩一把牵住了姤儿的手,在薛亮注意到这里之前,将姤儿带出了灯笼下的围观群众。
“诶,我还不知道谜底是什么呢”姤儿跟在吕岩后面说道,“还有那个灯笼,想来是被那薛郎君得去了罢。”
“才不会呢。”吕岩缓下了步子,说道,“一人答对一半,都不作数,可能是那出题人十分爱惜这花灯,原本就不准备送人罢。”
“原来是这样等等,晴雪他们还在那里呢。”姤儿才反应过来,人浪中已经没了晴雪与吕峰的身影。
“他们早就没跟我们一起了。带着他们也麻烦,咱们好好赏赏这长安灯景罢。”吕岩拉着姤儿逆着人流一路往街头走,心中已有了目的地,或者说,他本就想带姤儿去那里看夜景的。
姤儿跟在吕岩后面在人群中穿行,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传来一阵温热,有如春风拂面,甘泉涌心。
然而姤儿万万没想到,吕岩说的“好去处”,竟然是向飞贼似的偷偷摸摸地飞身上了城内的一座高楼瓦顶。然而当姤儿在吕岩的搀扶下站稳脚抬头四望时,便被眼前万家灯火的锦绣长安城惊艳了。
向南望去,是大雁塔在佛灯中的巍峨身姿,而其对面,能望见朱雀门上端重华丽的城楼,再往前看,几十只孔明灯随风而上,与夜空皓月媲美。城内灯笼火舞,喧杂声不绝于耳,姤儿不禁叹道:“不莫如斯,不莫如斯!”
“诺。”在姤儿怔神儿间,吕岩似乎想起什么,消失了一阵,回来时手上多了两个热得烫手的纸包。姤儿小心接过,打开一看,竟是刚从汤中捞出的汤圆。
忍着口水和一同坐下,姤儿和吕岩一边吃着热腾腾的汤圆,一边远眺,不免心醉。
“对了,吕岩,你这几日在帮柳儿做什么呀?”姤儿装作随口地问道。
“她没与你说么?她想在京城租间铺子,以后打算独自出来做生意。因为她认识的要么是醉红楼的人,要么是些楼里的常客,找不到合适的人,自己又不好出门找,所以就委托我帮忙了。”吕岩向来不喜甜食,吃了几个沾沾节气后,便趁着汤圆还不黏糊将剩下的悉数倒给了姤儿。
“她要自己做生意?”姤儿从未听说过乐柳儿的这个心思,十分意外。
“嗯。说到这个,我倒挺佩服她的。我没想到烟柳之地的女子竟也满腹诗书、秀外慧中,更没想到这乐柳儿不甘依附男子而活,竟有独自闯荡的气魄。”吕岩的话语间毫不吝啬对乐柳儿夸赞。
心头的疙瘩又出现了,姤儿放下手中的纸包,停顿片刻后垂眸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柳儿啊?”
吕岩一愣,转头看向姤儿,见她眉宇间满是醋意与隐隐的自卑,不禁失笑道:“你怎么这样想?”
“柳儿她,生得漂亮,精通琴艺,又懂得讨人喜欢”姤儿转头迎上吕岩的目光,突然如坠空中极速而下,心骤然悬起,“可是这与我无关啊,明明是与我无关的,却偏偏很难受。我来京城的这些日子,见过了很多事,很多……风流韵事。一开始我觉得奇怪的感觉,这几日里也有些晓得了……吕岩,我想,想是我、我”
“我喜欢你。”
吕岩温柔的声音如羽毛轻抚,撩过耳边,那双眼宛如一滩秋水,翻着点点碎光。
腰间吕岩环住,姤儿倾身撞进了吕岩的怀里,右边的脸颊被暖和的大手轻轻捧住,一股柔唇蜜意,和着汤圆的芝麻甜味儿,在齿间缠绵。
姤儿悬起的心突然如撞钟鼓,失控地跳动起来。被怀抱得更急,齿缝在情思恍惚中松了开,温存间,吕岩已探舌和缓而贪婪地深入。
一阵缱绻后,吕岩有些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姤儿,看着她缓缓睁开眼,微颤的眼睫惝恍迷离,又涌上千思万绪,似乎有话要说。
吕岩静静地等着,好奇着她目光中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