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薛亮一边走一边问道。
“就是姤儿说想一起调查这个案子的事。”吕岩有些低声下气地说道,“下官知道这或许不合礼法,但她见过那两个贼人,功夫也不错,而且以前有过几次协助办案的经验,下官觉得,她可以帮上忙的。”
薛亮停住了急匆匆的脚步,转头盯着吕岩。他的请求出乎意料,而且这么多天,这个人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自称“下官”,薛亮自然颇感意外,便问道:“你既知不合礼法,又提出来做什么?”
“她可以帮上忙的,毕竟这个案子严重紧急。”
“可是你不担心她吗,贼人功夫那么高,也许是江湖上来的也说不准。”
“就是因为担心她”
“什么?”薛亮仔细观察着吕岩微垂的眼,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虚话。
“贼人被姤儿追着逃脱不掉,所以把被害女子从屋顶扔下,还割伤了脖子而丧命。所以姤儿她,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逼得那两个人下了杀手,如果能让她一起抓捕犯人的话,或许她会好受一些。”吕岩缓缓说道。
薛亮撇过脸犹豫了一下,又背过身继续往前走了。
“薛县令”
“随便你们。”薛亮甩下了这句话,转身拐进了大堂中。
县衙里因这件案子变得忙活紧张起来,晴雪常常看见一小队又一小队的衙役在衙门里进进出出,很是热闹。后院却比之前更加冷清了些,人们要么闭门不出,要么整日待在外面,而且偶然间,还能听见从斜对面的别院里传出隐隐的哭声,晴雪听后院的丫鬟说,是新案子那被害女子的父母,暂且被县令接过来住。
阿郎和娘子这几日也是早出晚归,于叔则忙着在外面找木匠做隔间板,因此晴雪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守着小院,唯一陪着她的,还是那只满身硬毛的照儿。它的饮食进出这些天都落在晴雪的身上,让她苦恼不已。
不过看姤儿他们每日愁眉归来,想是他们调查的案子进展不顺,晴雪也不忍再给她添麻烦,安心看管着小院。直到有一天,一位不速之客找上了门,让她着实慌了神儿。
“我三哥三嫂呢?”那人冲进了院门,便东张西望地问道。
“县里最近发生了案子,都出门了。”晴雪小心答道。
“这样啊,还真忙活。”那人轻轻一笑,将肩上的行囊往院中的石桌上一扔,坐在圆凳上一手架着大腿笑道,“不过这个院子,也太小气了罢,就两间房?”
“嗯。我和娘子住一间,阿郎和爹住一间,过几天分出隔间再换过来。”晴雪递上一杯清茶,问道,“不过,小郎君,你怎么过来了?”
这大大咧咧找上门的,正是吕岩的五弟吕峰。一年半不见,吕峰个头高了许多,脸上也多了些坚毅的棱角,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说道:“怎么,三哥走马上任,我不该过来道贺一下?不过看这院子,是没我的容身地咯。”
“小郎君要在这儿住段时间?”晴雪有些意外道。
“嗯,等人。”吕峰放下杯子说道。忽而他眼波一动,目光含笑看向晴雪道:“还有,也想问问,那日我问你的话,现在可有答案了么?”
一阵风挂过,吹下几片绿叶,对视交转间,一年多前的那几句话开始在晴雪耳边回响起
“那件事,是我的错。”
“你在身边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很开心。”
“不管再过几年,我吕峰的身边都会给你留着位置,你何时想好了,何时都可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