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设在了清乐庄的东院,是个种花草的宽敞的院子,正值春季溢满了花香。
花田边是个亭子,外面砖砌了块平地,此时已摆上了两桌酒席,鱼肉银盘,鲜美精致。桌旁的几人刚一同经历了比试,所能聊的话题甚多,再加上美酒助兴,场面渐渐热闹了起来。
“喂,说好的呢?”苟小萱一脸讨巧的笑,一只手凑到了薛亮脸旁问道。
薛亮提着酒盅倚在亭子的窄椅上,头也没回,从腰间取出了一袋碎银,扔给了苟小萱。
咧嘴笑着,苟小萱宝贝似的双手接住了碎银,捧在手心掂量着,里面的分量与声响让她着实满意。将银袋收进了怀中,苟小萱看了眼薛亮,见他有些闷闷不乐,便在一旁坐了下,问道:“怎么,只拿了文试第一你不甘心哪?话说要不是半路杀出个那样的人物,照我的计划,你铁定就是第一了!”
薛亮苦笑着摇了摇头,回道:“就算没有那个人,我也是败在牡丹娘子之下,本就做不成武试第一”
“那不就更好了,现在武试的第一跑了,不就是你薛大郎君抱得美人归了么,还在惆怅什么?”苟小萱撞了下薛亮的肩膀,贼贼地笑道。
薛亮身子无力地倾到一边,放下酒盅看向苟小萱,说道:“牡丹娘子功夫那么好,你的功夫怎样她肯定看得清清楚楚,说不定因为这个才看不惯,要与我比试呢”
苟小萱撑起了双眉,砸吧了两下嘴,嘟囔道:“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武啊。不过看到她的功夫,才知道清乐庄庄主的名声真不是虚的,那气场,那身姿,实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啊,我都要为她倾心了呢!”
听到苟小萱这样夸赞姤儿,薛亮心里涌出了几分愉悦,脸上也现了点笑意。忽然又想起了先前的疑惑,他向苟小萱问道:“对了,你对前面那人说了什么,他就败给你了?”
“当然是他见不得人的事啊。”苟小萱得意一笑,说道,“我之前在他名下的铺子了做过工,他是有妻妾的,参加这场大会的时候,怀里揣着休妻的文书,你说清乐庄的人要是听了会怎么想?”
薛亮轻笑一声,说道:“真是贪得无厌。不过你就说了这个?”
“这个那能让他乖乖认输啊,还有呢。”苟小萱直起了身子说道,“他之前在生意上失信,狠狠坑了清乐庄的人,还绑了他们威胁封口,我看不惯,就跑了。”
“原来是这样”薛亮点了点头,又笑着看向苟小萱,说道,“你还真是厉害啊!”
“牡丹娘子来了!”不知是哪个眼尖的人最先发现了跨进院门的姤儿,引得一众人回了头,纷纷起身。
春时的夜晚仍有些凉,姤儿披着长披肩,带人端来了几盆炭火和一盘银两,向众人躬身说道:“今日有劳各位了,这是本庄的小小心意,烦请各位赏脸收下。”
“哪里哪里”一圈人笑着客气道,接过分发的钱袋,向姤儿拱手道谢。
“那就希望各位今夜尽兴。”姤儿点头回礼,向亭子瞟了一眼后,便转身回去了。
薛亮怔怔地看着姤儿的背影,心中如塞了乱成一团的棉絮。这场招婿大会,清乐庄最终还是没有明确表态,看那牡丹娘子的态度,自己现在若要不识相地追问,定会为难了她。
也罢,既然已经博得了牡丹娘子的注意,日后之事,还需细水长流。薛亮轻叹一声,收回了目光。
“哎哎哎,你们怎么都拿走了?”苟小萱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方才一见赏金端了过来,就挤进那群人中,“我的那份呢,谁拿走了!”
“宣郎君。”薛亮看到梅娘把她拉到了一旁,笑着说道,“你的那份已备好,还请随我们来拿。”
在薛亮不解的目光中,苟小萱挠了挠脑袋,回头用同样疑惑的目光看了下他,然后小心地迈着步子跟梅娘出了院子。
梅娘带着苟小萱来到了后园的轩厅中,姤儿只身一人,坐在厅中等着她们。看见苟小萱,姤儿起身向她莞尔一笑,递上了手中的钱袋,说道:“给,这是你的。”
“多谢庄主。”苟小萱努力收敛着气息,慢慢接过钱袋,手上一顿怎么这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