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对醉鬼搓搓手指道：“给我一千。”

“没……没问题……”醉鬼二话不说拿出了两千塞在乞丐手里。

“算你识相。”乞丐把烟打火机和钱塞入了口袋之中，抬手一弹，一颗类似水底样的东西落在醉鬼额心，沁入其中，乞丐站在醉鬼对面，看着醉鬼，醉鬼也看着他。

乞丐甩手，做一个扔的动作，醉鬼同时扔掉手中酒瓶。

乞丐伸手摸入口袋，做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掌心的动作，醉鬼同步掏出手机放在掌心。

滴滴滴，按下一个号码。

“您好，这里是江海市公安分局，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乞丐动着嘴，醉鬼说道：“我现在正在江海第三大路辅路上，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具尸体，脖子脑袋分家了，但好像……好像是干尸……还、还断了手……”

醉鬼的声音透露着害怕和焦急。

电话那头意识到了什么，换了个人来接听电话，两人之间一问一答，等挂了电话，醉鬼直挺挺站着，眼神讷讷。

“少喝点酒吧，福薄还喝那么多，年轻人看开点。”

乞丐与醉鬼擦身而过，轻轻拍了五拍对方肩头，身形慢悠悠的，这才渐行渐远，消失在拐角。

此时此刻，齐炎林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睡梦中，隐约听到远处，凌晨的寂静的街道上，有警笛呼啸而过。

不久后，一辆警车领着一辆救护车到达了现场，但这个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救护车，而是尸检法医专用的车，随后到来的，还有一辆油绿色的重机摩托，按理说江海市是不许一切摩托通行的，摩托上路也异常严格，尤其是这种厚厚的重机摩托，不过这辆摩托却挂着军用牌照。

有了这个牌照，这辆摩托车甚至可以上高速。

摩托车上是一个穿着墨绿色皮衣皮裤皮手套皮靴的女人，平板身材，摘下头盔在寒风中撒了撒一头染成墨绿色的锅盖发，小脸大眼睛，不化妆也不涂脂抹粉，肤色天然白皙，长得颇为好看。

光看这明亮的颜值甚至会以为她是一个明星。

下车的时候，警察已经在外面拦了警戒线，附近有人持枪围着，法医已经在里面非常干净利落检查完了，并且把干尸碎块捡起放到挺尸床上。

“是皮子，类型是青皮，死亡原因是被人贯穿心脏，震碎生魂，天魂被人从脑袋中抽走，同时消失的还有这皮子身上所有残留精气神。综合来看，都不是被人直接炼化，而是被人打坏后抽走再吸收，如果是这样，那打坏前后两个皮子的都应该是用正道经咒的咒师，不是旁门，也不是左道。”法医摘下手套后对这女人说道。

“没更多线索了？”女人微微皱眉，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很不满意。

法医叹口气道：“墨翠，你才刚来，可能不清楚，但我和你们打交道几十年了，从十八岁时跟着师父学这个就开始知道你们，这里面门道我也稍微懂一些。除非你练过特殊搜查类经咒，否则很难从皮子上看出端倪。而且与其从皮子上找，不如从被害人身上找这是个不好的兆头，最近先是死了那么多人，都是被皮子害的，然后还没等找到皮子，皮子尸体先送上来了，这些皮子死亡时间太短，这实力说实话也有些嫩，和几十年前那几只天然形成的天差地别，所以有明显人为痕迹。”

“你有什么建议吗？”墨翠迟疑了下问道。

“建议没有，你们的世界我们这种普通人理解不了，不过可以聊两句，打趣的话不知道你听不听。”老法医笑呵呵道。

“嗯。”

“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火还没发就被下马威了，哑火憋在心里头可不好，建议适当发泄一下。别觉得和上头不好交代，干你们这行的有点常识都知道，这比破悬案还难，你上头可比你自己体谅你。”

“我呢，一把年纪，在这地头几十年，这个位置上的人来来去去，都和我打过交道，估摸着三分之一我都认识。这江海市很复杂，我就没见过谁可以上来就处理得好的。”

“一来这里在以前就是租界，淞沪会战就这里打的，全华夏日本人和白种人最多的，除了京城就是这里，全国开放的第一批港口城市这里就是其中之一。咱连湾湾都可以暂时不要，但是这里却一刻也不能少。这里对咱们是各种重要，那是因为这里对别人来说更重要，里面纠葛复杂，我活到现在都没理清楚……”

老法医谆谆而谈，不温不火。

他点了一支烟抽着，路灯下，面孔上褶皱清晰，好像侧面述说着他过往的风霜与故事。

“你才来没多久，我觉得你对于你而言，到处走走尽快熟悉整个江海市，其实比埋头卷宗更有用。我知道你努力，可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是？人家皮子也不是电影里那没水准糊弄糊弄普通人的僵尸，还可以跳来跳去，固定一个地方出没，没智商，这样的话有多少条命也不够活啊。”

“目前为止人命案十二起，有的白天有的晚上，有的大酒吧有的饭馆，没有固定，找不出规律，不过这背后一定有动机，你看不出来，急也没用，倒霉的傻蛋该死还是得死。”

说到这里，老法医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墨翠道：“哦对了，从目前来看，我倒是有个小推测。”

“什么？您说。”墨翠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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