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在为汶川祈祷,我还在为小萍祈祷。
于是我们就这样维持了三分钟。
我放学回去的时候,陈艺豪正在看报纸,他见我提着饭盒走来,心情极为复杂地说:“美美,你看了吗?汶川大地震的新闻。”
“嗯,看了,我们还捐款献爱心呢。”我点点头,将饭盒递了过去。
“我也捐款了。”陈艺豪说。他一定捐得比我多。
“今天还写论文吗?”我趴在窗边看着陈艺豪,无聊地询问。
陈艺豪笑着回答:“前段时间就写完了,你呢?月考成绩出来了吗?”
我点点头,乐呵呵地对他说:“早就出来了,我都忘记告诉你了真是!我跟你说哦,我这次的成绩比上次只好了一点点,不过我会努力的!”
“加油哦。”陈艺豪笑着说,将打好的饭盒递给了我。
“谢谢啦!”我也笑了。
旁边的阿姨正在洗菜,见我们这么高兴,简直像吃了糖果一样,她指着我俩对另一位阿姨说:“瞧那小两口,嘻嘻哈哈的,真幸福。”
“哈哈哈,就让他俩儿继续这样下去吧!艺豪他妈也没计较了!”
其实我跟陈艺豪的关系并非像阿姨们所说的那样,也许她们只看见了表面,并不知道我们真实的情况。
四月底,陈艺豪就知道我跟牧朗冰的事情了,他一直跟妈妈一样安慰着我,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让我从失恋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陈艺豪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大哥哥,那个时候他牵过我的手,迟迟没有放开过。他说他很喜欢我手心的感觉,我好笑地询问陈艺豪那是什么感觉。
陈艺豪说那是有一种电流传达的感觉,暖暖的,小小的,让他爱不释手。
我想。
他跟我一样,我只有在跟牧朗冰牵着手的时候,才会有那种暖暖的,酥酥麻麻的电流感觉。
后来我们再也没有牵过手。
陈艺豪也没有牧朗冰那么直接。
我们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只不过陈艺豪会弯下腰,给我系好松掉的鞋带,会给我扣好衣服,会告诉我很多学习的知识。
他会做许许多多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那些会做的事情,都是他爱我的证明,我没有拒绝,算是默许了他这份爱。
2008年5月22日。
我与牧朗冰分手一个月了。
准确来说是一个多月了。
我其实每天都在想他。
放学的时候,我就会在校门口多望几眼,我害怕牧朗冰还在这里等着我,我害怕牧朗冰又像那个时候一样,一直对我说,他爱我。
越来越爱。
越来越深。
直至现在他的消失。
没有一通电话。
没有一条短信。
他从此离开了。
也就在这一天,我放学的时候,看见了伊先生在校门口等我。我很好奇,我也很久没有跟伊先生联系了。
他看见我,朝我招手,一身暗蓝色的衣裳很是优雅。
我背着沉重的书包,皱着眉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伊先生温柔地回应:“来看你过得好不好。”
“哦,我很好,怎么啦?”
“冰没有跟我们联系了。”伊先生说。
“哈?”我一脸茫然。
“是的,已经很久没有跟我们联系了,不知道他还有跟你联系吗?”伊先生有些无奈地询问。
“没有,我们已经分手一个月了。”
“嗯,我听说了,小柔父母说冰会娶小柔,可是现在联系不上,小柔有些着急。我以为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可能把牧朗冰藏起来。”我朝伊先生翻了个白眼,他似乎怀疑我把牧朗冰藏起来了的感觉。
“也对,也许他需要时间冷静吧。”伊先生苦笑。
“嗯。”我沉默地点点头。
过了几天,我脑海中一直循环着伊先生的话。我心里很是不安,我鼓起勇气给牧朗冰打过去,如果牧朗冰接了,我就故意说我不小心按错了。
可是我打过去的时候,显示的是关机状态。
牧朗冰关机。
我问了小柔,小柔说她其实也有一段时间没见牧朗冰了,最后一次见到牧朗冰是五月初,之后一直电话联系,然后现在没什么事也就不怎么联系了。
小柔不敢总是给牧朗冰打电话,怕他嫌烦,所以基本上都是牧朗冰给她打过去的。
我很好奇牧朗冰去了哪里,我突然间很想见到牧朗冰,我很想看看他,哪怕很远很远的距离也好。
百般纠结的情况下,我来到了牧朗冰的小区门口。
那是一个炎热的周六下午,夏蝉在树上吱吱地叫着,周围的空气都是闷闷的,可走进阴凉处却感觉凉凉的。
他的小车依然在停车位停着,摩托车也依然在那里,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开过了。
他似乎在家。
可我站在门口很久了。
我想过以各种理由敲门,万一里面的人开了,我有些尴尬怎么办?
于是我想到了我之前放在他家里的一个发圈。
于是我敲门。
我敲了很久。
我没有说话。
我不想说话。
那一刻。
我感到很不安。
我感到很生气。
我感觉牧朗冰就在房间里。
我敲门的力气越来越大,随后很是用力地敲着,敲门的声音跟踹门的声音一样大。
“操你妈!敲错门了!找死吗?”
开门的是他。
那霸道而冰冷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也是他。
我们四目相对,我的心跳得很快。他高高的瘦瘦的,比以前消瘦了很多,头发有些凌乱,面容苍白憔悴,双唇看起来没有血色。
他看着我。
静静的。
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