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刚腼腆一笑,砸了砸舌:“哦,你是新来的,对他还不了解,我把这茬儿给忘了!他可算得上是前辈了,年纪大概跟我爷爷差不多,只是从小得了这种怪病,便一直保持着七八岁时的样子。此后身体方面再未发育,容颜不见老,个子不增高,连声音都一丝未变。但智力却与同龄人不差上下。说白了,在他身上不变的只是外形,内在的东西都与正常人一样!这样说可明白?”
安娜惊诧不已,回答:“能明白!原来他这样不幸……”
“小时候害怕他来着,传言他是靠吸取别人的精力来保持不老容颜的,一旦靠近就会被他吸走精力。所以小孩子都躲他远远的,甚至用石头丢他。作为他,心里肯定烦躁至极、痛苦至极,我想,毕竟任谁也不太情愿到老了还是一副八岁时的身体,十八岁、二十八岁还差不多,是吧?”
安娜默默点头,心里羞愧难当,刚才还让小智叫她阿姨或者姐姐来着。现在想来,那简直是对人家的莫大侮辱。
“所以啊,我猜与他不太好相处,况且你是新来的,作为对你的一种提醒也是有必要的,是吧?”
“谢谢!”安娜再次点头。
“那么,如果在他那里住不下去了尽管来找我,安排几个人的住宿对我来说还不是问题,想住多久住多久。这样说并不是在邀请你,只是想在你遇到困难时帮你一把,毕竟我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安娜见他的眼神中满满地流露出毫无掩盖的真诚,心里有些感动,报以温柔一笑,说:“今天太累了,要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你表演!你表演得很棒!嗯,简直太神奇了!”
邵刚“呵呵”笑了起来,说:“喜欢就好!明天还有更好看更神奇的,记得一定要早点来!”
“一定!”
“那,再见!”
“再见!”
小智已在圆台那里等候。安娜微笑着迎了上去,但回应她的仍是一脸的冷漠。对此,安娜再无之前的不快,心里隐隐为小智的遭遇感到怜惜。
回去的路上与来时一样的沉默,只是小智放慢了脚步,安娜得以与他并肩行走。
天上的繁星如碎玉一般的铺展开来,一轮半月镰刀般悬挂在天边,洒下微微皎洁的光芒。周围一片寂静,虫鸣已没有来时那般响亮,亦不闻夜鸟的叫声,唯有风吹过时树叶的“沙沙”声,仿佛是整个山林的催眠曲。空气中处处弥漫着树叶和青草特有的芳香和清新。安娜许久没有体会到如此静谧的山间夜景,心里渐渐豁达开来,仿佛置身于尘世之外,亦忘记了所有的纷争与喧嚣,油然而生的欢喜让她步履都轻松起来,脸上溢出来自内心底的释然。
“明天可能会有雨!”小智突然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雨?”安娜反问道。
“也可能是后天。”
安娜抬头看了看夜空,喃喃地说道:“不像是会下雨的呀……”
小智未再开口,但到家时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下雨怕是不好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