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都不知道这事,看我这个父亲当的。”赵构颇为自责:“让我看看他的便便。”
郑绿儿让侍女把净桶拿来,赵构看了看:“还好,应该就是吃坏了肚子。”看起来大便还好,幸好不是痢疾和伤寒之类的烈性传染病,自己严格要求食品卫生,整个王府的食品卫生还是不错的。
“待会儿药剪好了,多放糖,还要放点粗盐在里边。”
郑绿儿有些吃惊:“药里放盐?”
“是的。”口服补液的原理无法解释给你听,照做就好了。
赵构其实无法信任这些中药,补充道:“去厨房找点大蒜,捣碎了用盐腌制成生大蒜水,待会儿给他服下去。”大蒜素有抗菌作用,是为数不多的天然抗生素之一,治疗腹泻嘛,也许有点用。
接下来赵构让吴岚儿回去休息,自己就在郑绿儿这儿住了下来。
“那个谁,小五啊,你去告诉十六太太和三十四太太,说乐儿病了,我今晚不过去了,让她们姐俩明天晚上都在十六太太那儿等我。”
“是,王爷。”
过了片刻,乐儿醒了过来,又拉了一次。赵构觉得好像比之前的几次要好些了。看着他在奶妈的帮助下,把药和大蒜水吃下去了,心里放心了很多。
吃过了药,乐儿沉沉睡去。赵构凝视着他那和郑绿儿相似的额头,上边有一些细密的汗珠。乐儿是自己的第三个儿子,看着他小小的身子,被疾病折磨得缩小了一圈,不由得心中一疼。
旁边郑绿儿过来,轻轻拉起了他的手。
两人静静地看着乐儿,半晌,赵构开口说:“当初生乐儿,你可是糟了不少的罪。”郑绿儿早年在青楼,服用了过多药物,其中有些还是有毒的重金属药物,怀孕很是艰难,分娩的时候,也遇到了臀围难产,很不容易才有了乐儿。
“妾身出生贱籍,能得王爷宠爱,还有了乐儿,很是知足了。”郑绿儿说:“希望乐儿能慢慢好起来吧。”
“我觉得乐儿好多了,希望明天他就好起来,你也可以安心去学堂了。”
“王爷明天去学堂吗?”
“早上去,下午我要去视察水师。”
“妾身练熟了王爷上次教的那首歌,待会儿要不要听一听?”
“今天算了吧,我们走开去水榭那边不好,在这儿又怕吵着乐儿。”
郑绿儿点点头,再也没说什么。
一夜无话。
早上起来,乐儿的病基本上好了,又恢复了那个爱说爱笑的样子,赵构和吴岚儿就一起去了之江学堂。
学堂离王府有四里远,两人吃过早餐,慢慢的步行过去,两人带的侍从也有八人之多,郑绿儿的随从里,有两人捧着乐器。路上和赵构的另外两位妻子遇上了,她们俩也是负责教授音乐和国文的教师。
十几个人一起步行。走了大约一刻钟,就到了学堂。
如今的之江学堂建在王府南面的海边,数十间平房就是全部的校舍。校园中有数十棵大榕树,为教室遮蔽了不少毒辣的阳光。
走进了学堂,一路上都有学生停下来向四位老师行礼问好,他们也一一还礼。
现在赵构已经不给学生上课了,他给老师上课。之江一期的十九名毕业生中的十五名都在这里担任教师有个男生,实在顽劣,最后未能毕业,赵构他们的教学质量进行了量化管理,学生也扩招到了一百多人,每个年级有三个班,一共九个班。
每天早上照例是升旗仪式,仪式结束之后,赵构来到了教研室,让常校长把没去上课的十余位教师都召集了起来。
如今的常大伟已经留起了三缕清须,戴着头巾,俨然一副大儒的摸样。赵构目前还没打算变服色,毕竟自己还在大宋的管辖之下,所以也对他模仿儒家的做派不置可否。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这么一个事情。”赵构开门见山:“今年年底的这批毕业生中间,我想挑选十名男生去海军,充当士官生。”
教师们面面相觑。
还是常大伟开口了:“王爷,咱们的毕业生都是读书人,如果去从军的话,有辱斯文呀。”
赵构看看大家,大部分教师是之江一期的毕业生,其他的几位女教师都是自己的妻子。
“是这样的,咱们大宋的军队,一向软弱无能。”看到常大伟想反驳自己,赵构举起一只手,制止了他。“这三年来,本王一直致力于培养之江学堂的学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我教授给学生们的知识有国文、数学、历史、地理、科学,他们长大之后,用这些知识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确实问到了所有人的心里,大家都看着赵构,期盼他往下说。
“人类的科学技术,很多是在战争中发展起来的。之江学堂的学生所学的知识,将来可以应用在工业上,目前阶段最重要的是应用在战争中,应用在军队上。”
“武夫粗鄙,只会上阵杀敌,本朝一直以文驭武……”常大伟觉得难以理解。
“我早就跟大家讲过,儒生领兵,误国误民。我要在厦门,建立起一支新式的军队,这支军队的军官,全部都是之江学堂的毕业生。他们将把学到的知识变成最强大的战斗力。我要最优秀的毕业生加入军队。”
“大王不担心武人造反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记得有个西方人说过,全世界的皇帝,除了大宋的皇帝,都穿军装。如果皇帝本身就是军人,自然能掌控军队,军队自然无法谋反。”这话好像是安德烈博尔康斯基公爵说的,不过托尔斯泰老先生是无法追究本王的侵权了。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么常大伟知道,自己只能听从安排。毕竟这几年来,厦门岛都是在王爷一个人的意志下运行的,到目前为止,王爷的领导从未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