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被白澜儿的话问的沉默起来。于是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慢的浅饮着,眼神不经意的看向自己右手边的一位夫人。
那位夫人得到暗示,忙不经意的咳嗽一声,然后开口说道:“虽说她只是一个丫鬟,可还是冒着命悬一线的危险指证于你,也充分说明她的话真实可靠!”
白澜儿看了看说话的这位夫人,只见她冗长脸,高颧骨,嘴角下垂,端的是一副刻薄样。
白澜儿还没开口,胡氏就先说道:“甘夫人,一个背弃旧主的奴婢,你也会信她说的话?虽然我不知道卉香到底为了什么这样做,但今日她会出口指证旧主,那他日也会出口指证你们,说受到你们胁迫才会污蔑我定国公府人。”
甘夫人冷笑道:“我们还用胁迫一个奴婢?她的卖身契可是你们拿着的,这个丫鬟豁着性命不要,都要站出来做证人,间接证明她所言不虚!”
胡氏被堵的哑口无言,“你。。”字说出口,就再无其他,只有干瞪眼恨恨的看着甘夫人。
白澜儿过来摸了摸胡氏手边的茶,端起来递给胡氏说道:“二夫人,先喝茶,这可是刘夫人精心为我们炮制的好茶,不喝了它,岂不是白白浪费刘夫人的美意?”
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语让胡氏的怒气顿时减轻不少,她接过茶杯,也学着刘夫人的模样浅浅的饮着,和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判若两人。
甘夫人一看这白澜儿几句话就能让出了名火爆脾性的胡氏偃旗息鼓,心中顿时警觉起来,因为她感觉到下一步白澜儿就要来对付自己了!
果不其然,白澜儿转头就笑着对甘夫人说道:“甘夫人,久仰,您刚才说的话有道理,一个人无论什么身份,命都只有一条。今日卉香的行为,不论我是否有罪,她都不可能再回定国公府,甚至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可即便这样,她都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指证我,这就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
甘夫人冷笑道:“哼,怀疑什么?”
白澜儿微笑道:“怀疑她为何要这么做!各位夫人想来都是一府的当家主母,府中奴才们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各位夫人手中,你说,他们做奴才的,哪个不是肝脑涂地的为主人家卖命好为自己搏个好前程?!这样背叛旧主出卖旧主的事,从我大荣朝开国以来,怕是头一遭吧?!这样举世无双的事情都能让各位夫人遇到,夫人们就不好奇卉香因何这样做吗?”
白澜儿说完这话,其他人皆神情一惊,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对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目的是什么?”
“莫不是其中真有冤屈?”
“不会真被胁迫吧?”
看着众人不解的神情,刘夫人眉头一皱,今日能坐到这里的人,都是她精心安排,有些是和她一起指证白澜儿,另外还有一些人就是负责看戏,传播出去的,自然议论纷纷的人都是看客们。
刘夫人的如意算盘自是打的精明,可这样的人们存在是把双刃剑,利用得当当然能够达到目的可若是像白澜儿这样见招拆招不说,还能反将一军,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眼下不正是面临这样的难题吗?
人们的议论声皆传到刘夫人的耳朵里,她的眉头不禁皱起,看向甘夫人的眼神格外肃杀。
“真是个蠢货!枉我还以为你这样出了名的泼妇能占到便宜呢?!偏偏不堪一击!”刘夫人心中腹诽道。
转头又看向左手边一位年轻的妇人。看样子怕是哪家刚娶进门的少奶奶。
这位年轻妇人收到刘夫人的眼神,却没有像甘夫人一样立即投入战斗,而是对刘妈妈吩咐道:“刘妈妈,白姑娘这也站了许久,不管怎么说,进门都是客,麻烦你给她搬个脚踏罢了。”
刘妈妈看向刘夫人,看她微一点头,这才俯身说道:“是,张二奶奶。”
白澜儿在听到张二奶奶说话的同时,就把眼神投过来,看到她对着自己亲切的笑容,白澜儿心中顿时想到四个字:笑里藏刀!
很快,刘妈妈就搬来一个脚踏,放置于中间的空地上,那脚踏脏臭不说,人坐上去,不仅显得矮小,更像一个被审问的犯人。
白澜儿待刘妈妈把脚踏摆好,就走过去姿态优雅的坐在上面,完全没有任何的扭捏和不满。
“多谢张二奶奶体恤。”白澜儿看着张二奶奶说道。
本来以为白澜儿这样骄傲的人一定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可没想到白澜儿坦然的坐在那里,这一次出手就像打在棉花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此,张二奶奶原本还笑容满面的脸色就变得尴尬起来。
不等张二奶奶发难,白澜儿对跪在地上的卉香说道:“卉香,我坐在这里,才发现你脚上的鞋很好看啊!”
卉香一听,忙把脚缩回去,顺便扯了下裙子掩盖好。这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更加深人们的好奇心,一位眼尖的夫人不禁脱口而出道:“哎呀,你这个奴婢居然有一双祥和绸缎庄布面的鞋子?堂堂祥和绸缎庄的料子居然被你穿在脚下?!”
卉香听到这话,身子一惊,就伸手摆弄裙子试图遮盖住,却不想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更证实刚才那位夫人所言不虚。
“快别遮了!已经被人发现,何不大大方方的露出来呢?卉香?”
跪在地上的卉香被白澜儿一叫,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向她,此时二人正好能够对视,就一眼,卉香的眼神立即变得迷离起来。于是,她按照白澜儿的要求,把裙子掀开,彻底把两双鞋暴露出来。
众人眼神皆看向卉香的鞋,果然是祥和绸缎庄的料子!这下子,议论声纷纷响起。
“鞋料子都是祥和的?看来拿的好处不少啊?”
“就是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