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敖睺沉声道。
“大人,您……您看……”
鳜婆的声音愈发的低沉。
透过窗,敖睺定睛朝着屋内看去。
屋外,老龟所布下的禁制,微微的闪着白光,由于没有被触动,光芒倒也没有太盛,如同薄雾轻纱一般,将整个屋子包裹着。
敖睺几乎是穷尽了目力,终于勉强能够看见屋内的布置。
石桌,石椅,屏风,石榻……
内里的布置简单而又随意,除了为了迁就老龟,而特意放大的尺寸之外,和他所住的那间屋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大人……您……您往中间看……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
敖睺满眼的狐疑,但目光却还是跟随着鳜婆的声音移向了屏风,下一刻,猛地,他的瞳孔忽然微微一缩!
在石屋的中央,那张足有五六丈宽大的屏风后,花鸟的背影下,一个数米高的石台立着,石台上,一枚黑红色的,样子像是宝珠的东西,正一闪一闪的亮着微弱的光。
那不是宝珠,而是
内丹!
而那石台,也不仅仅只是石台,还是禁制!
禁制中的内丹!
谁的?
“您看到我了吧……”
消沉而又低落的声音响起。
敖睺眼睁睁的看着,那黑红色的内丹一闪一闪,那和自己沟通到现在的声音,竟分明是从这内丹中传出来的!
“你……”
敖睺张了张嘴,声音似乎有些干涩。
“二十九年了,他毁了我的肉身,就这样将我的阴神囚禁了二十九年,”鳜婆轻声道,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我现在这幅模样……您……您能相信我了吧。”
敖睺无言,缓慢的,他的魂体掠动,走到了窗前。
“现在,您……您愿意听我说话了吧?”
内丹的声音低沉而又虚弱。
“我本是东海陛下兵器司都司的独女……自小也是在东洋大海中长成的……”
缓缓的,鳜婆开始说起了他的来历。
“那一年我三百六十岁,托着父亲的关系,我被安排到了三太子殿下的房里,做了个使女……我知道父亲是为我好……他是想着,近水楼台,也许哪天,三殿下会宠幸我……虽然不可能会被封为龙妃,但凭着父亲都司的身份,一个名分我还是可以有的,这对于我们这些从乡下湖泊里出来的小妖而言,已经是顶顶好的结局了……可惜啊……”
回忆中,鳜婆像是苦笑了一下。
“可惜……我没有这么好的命……入府的三天后,海里来了一个小孩,他先是打死了巡海夜叉……后来……后来又将三殿下的龙筋抽了去……父亲为我做的筹谋,就这么付诸流水了……三殿下不在了……不久,我就从龙宫里被打发了出来……”
鳜婆的声音愈发的苦涩。
“原本的前途没了,而且,由于在三殿下的房里待过,我的名声……我的名声也……总之那几年我过的很难……找不到好人家了……直到那一天,是从龙宫出来的第三个年头吧,龟丞相,忽然到了我家,代他远房的表弟求亲,就是老鼋……”
“这老鼋的老婆已经死了有几百年了……我嫁过来做的是填房,刚开始也还好,老鼋虽然岁数大了点,但对我倒也还算是温柔解意,慢慢的我便也接受了他,夫妻两个不说是夫唱妇随吧,倒也勉强还算是和顺,我寻思着,这一辈子就这样吧,也挺好……但没想到……”
鳜婆接着道。
石台上,那颗黑红色的内丹,闪烁的愈发微弱,像是陷入了沉思。
“那一天,是我嫁过来第二十一年,也就是二十九年前……是晚上吧,我多吃了一盏酒,有了些醉意,见他还在一旁修炼,无意间,我就对他说出,我主修的功法是……”
“祖龙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