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督史亲自登上了城墙,他一个中队长,并没有多大的架子,能坐镇在总督署,稳坐帷幄之中,决胜百米之外。作为后备队的黑泽野比也已经守在东门内的城墙下面,随时准备登城守城。古城吉祥镇和天镇的败军们也呆在城内,随时准备登城做战。
川岛督史之所以敢打头阵,他也是在充分地了解了山神庙独立团的背景和实力之后,才作出的决定,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想像和现实有着如此之大的差距。
炮声一响,川岛中队这下子可就遭了殃了。
炮弹像下进锅里的饺子,鬼子像被饺子砸出来的水花,四处乱飞,大演空中飞人的节目。
鬼子们被当声炸成碎块也就算了,那些被气浪炸飞,掉进城里城外的鬼子们不是被弹片穿死,就是摔在地上活活摔死,十米多高的城墙,掉下来还是有生还的希望的,摔成轻重不一的伤,那是百分之百的。
川岛督史在刚炮声刚响之时,还稳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他根本就不在乎八路的这几炮,但是,这炮声一响起来就像狂怒的大海的波涛一样,汹涌而来,扑天盖地,遮天蔽日,成批成批地落在了城墙之上,一炸就是一大片,整个东门的城墙之上,没有一处不被炸。
他赶紧着钻到了太师椅下面,呼,一个气浪吹来,就把太师椅推进了城里,摔到地上,成了烧柴的木头棒子,林头片儿,连带着把他的小瓜皮帽儿也吹的不见了踪影。
他刚想爬到别的地方躲避一下,又一发炮直接就在他的头前一米处爆炸了。
“轰!”
一声巨响黑烟过后,川岛督史的脑袋没有了,只有一具无头男尸和汩汩地向外冒着血的脖子,蜷缩在城墙根儿,一动也不动。
他的卫兵还抱着他的腿,叫:“中队长,你肿么了?你咋不说话?”
“轰!”又一颗在川岛督史的身边爆炸,他的全身都被弹片打漏了,几十处血窟窿都在向外面流血。
他的卫兵一只耳朵被炸没有了,半个脸全是血,也不再说话了,一块炮弹皮糊在他的左半边脸上,把骨头外面的皮肉都给挤成了肉渣。
炮弹皮变成了他的脸皮,这小子以后就是脸皮最厚最结实的日本鬼子了。川岛督史如果此时还能看到他的这个卫兵的话,一定是羡慕嫉妒恨的要死。
炮弹皮脸卫兵浑身是血地爬下了城墙,下面的鬼子赶紧接着把他给扶了起来。
“城墙上面的情况怎么样?”黑泽野比看着血人一样的炮弹皮脸卫兵,急切地问。
“死了,死了,全都死完了!川岛中队长也不说话了。”炮弹皮脸卫兵含糊不清地说。
正在这时,爆炸声停了,城墙上安静了下来,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跟我上!”黑泽野比根本就不相信炮弹皮脸卫兵的话,虽然炮弹的密度够大,但是,城墙上川岛督史一个中队的士兵二百多人不可能都死完了,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吧。
黑泽野比在前,鬼子兵在后,一步一步地就登上了城墙,身后的鬼子兵拿着手电筒,亮光照耀在了城墙之上。
入目这处,全是鬼子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地上的血已经不再流了,已经开始凝固了,地面有些发烫,有一股肉被烤糊的味道。
破烂不堪的枪支夹杂在残尸之间,黑泽野比拾起了一支三八大盖,打开了弹匣,四发子弹,拉开大栓,枪膛里还有一颗。他们连一枪也没有放吗?
城外一片漆黑,黑的慎人,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团长,城墙上有亮光,像是手电筒的亮光。”老万在陈飞扬的耳朵边说。他们趴在路边的几块大石头的后面,看着城墙的方向。他们两边全是战士们,手中的枪一直瞄着城墙上,却连开枪的机会也没有。
“再等一会儿,现在打炮还为时过早。”陈飞扬笑了笑,“炮连都撤了吗?”
“正在换阵地,换好之后,随时都能开炮。”老万背过身去,抽了一口旱烟,把烟灰磕在地上,一脚踩死。
“鬼子正在清理死尸,我们要给他们充足的时间,然后再打龟儿子们一个措手不及。”陈飞扬看着城墙上面晃来晃去的手电筒的亮光。
“老吴弄的炸药还挺好使呀?”老万又说。他嘴里的老吴就是炮弹专家吴明鹤。
“那是,从鬼子国那里学来的技术,能不好使吗?鬼子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呢?呵呵”陈飞扬笑了,笑的很开心。
“老杜还跟着炮兵连呢?”陈飞扬又问。
“是啊,老杜现在也迷上迫击炮了,这玩意儿打起来就比枪强多了,要不,我之前怎么会一直迷那玩意儿呢?呵呵。”老万和陈飞扬小声地说笑着。
一个黑影哈着腰跑了过来。
“团长,啥时候开炮呀?弟兄们都等不及了!”跑过来的是齐大壮,一脸不高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