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9章 她们都不是你(1 / 2)独上兰舟首页

唐孟浩然有诗岁除夜有怀曰:“守岁家家应未卧,想思那得梦魂来。”

俗语也有云:“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

守岁,必是守到清晨鸡鸣头一遍,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年轻人守岁,则是为延长父母寿命。虽然司徒耀与姜雁容高堂皆不在,但宫里头还有一个不问俗事吃斋念佛的太后,姜家冤情也未曾洗雪,姜雁容大抵是觉着,她遵循俗例,说不准高堂在泉下有知,也能得到庇荫呢?

所以,过了子时姜雁容虽然哈欠连连,却一直不肯去休息,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她甚至还让晴雨去找了块生姜过来,狠心咬了一口,生生把自个儿给辣醒了。

司徒耀初时也是要拦着她的,但姜雁容意志坚决,他却也是拦不住,只好作罢。

天明鸡叫头遍之后,姜雁容终于撑不住了。她连哈欠都打不动了,脱去那身繁重的斗篷宫装,倒头便呼呼大睡了。

司徒烨顿时哭笑不得。……

姜雁容一觉香甜,醒来时已是天光大盛。

她睁眼一看,身边人仍在熟睡。

那双总盯着她目不转睛的双眸此时紧闭,却分外令人生出遐想。

她便想起了昨个儿夜里,司徒耀与她信步闲庭时,发生的事情

“还真是可惜了呀。”夜风迎面,姜雁容突发奇想,倒退了两步回头看他,毫无预警地发出感叹。

“可惜什么?”司徒耀闻言顿了顿,好奇问道。

姜雁容笑道,“陛下这般俊美无俦的男子,与臣妾这面貌丑陋年老色衰的女子,真真可惜了。臣妾一直想不通,皇后娘娘容貌倾城,宫中的任何一位夫人美人,也都比臣妾年轻貌美,陛下何苦执着于臣妾这么一个年老色衰又毁了容的老女人呢?”

他说:“她们都不是你。”……

她不明白他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但她却从他眼中读到了笃定与坚决。

正月初一并不早朝,但正午却要祭天祭祖。于是乎,姜雁容并没有盯着司徒耀的睡颜发呆多久,一晃神的功夫,反手便将他给摇醒了。

某陛下初时醒来,一脸懵。

自打司徒耀登基并册立了皇后以来,每年年底的宫宴与初一祭天祭祖,都是冯佳雪这个皇后主持的。可如今皇后被禁足与栖凤宫,昨夜的宫宴她便没能出现,今日祭天祭祖更没有她什么事了。

司徒耀与姜雁容分别换装,便乘銮驾前往太庙。

今日虽说也祭天,但主在祭祖,祭天也只是例行祭拜,不是动辄百官朝拜的封禅祭天,不可同日而语。今日到场的,都是皇氏宗亲。

有几位年事已高的皇伯皇叔,也有他们的家眷子嗣,不过这几位皇伯皇叔都几乎已经不参与朝政之事了,倒是他们的子侄一辈,还有在朝中任职。

而先帝的皇子本就很少,当初内斗太凶,自我消耗,后司徒耀这个庶子登基,如今仅存的更少。为了避嫌,他们也不再过问朝政了,如今就都是闲散王爷,拿着朝廷俸禄,平淡度日。

但今日能见到传闻中的姜贵妃,他们似乎都十分好奇。

姜贵妃之名在外已久,世人皆知陛下对这位姜贵妃宠爱有加,千依百顺,外界也都在猜测,这位姜贵妃是不是生得姿容无双,比皇后娘娘那个天下第一美人更甚。可偏偏姜贵妃深居后宫,一向深居简出,鲜少在人前露面,后宫嫔妃都未曾见过她本来面目,这也使得她更加神秘。

想来,这些皇氏宗亲也难以免俗。

姜雁容下车时,便被一众人等盯着看,那些人的目光犀利到,她几乎以为他们的目光能穿透面纱,瞧见她面纱下的真实容颜了。若非她年纪一大把,脸皮也厚些,当真扛不住这些人这么多双眼睛这般窥视。

尤其是,姜雁容所穿着的那身祎衣,是完全按照皇后的规格所制,袆衣,深青织成为之,文为翚翟之形,素质,五色,十二等,素纱中单,黼领,罗縠褾襈,皆用朱色,青衣革带……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绶,章采尺寸与乘舆同。受册、助祭、朝会则服之。

陛下对她偏爱至此,如今皇后娘娘还在栖凤宫里闭门自省,她要是出来亲眼瞧见她穿那一身,只怕是要气得当场吐血。

想到这一层,姜雁容亦是目不转睛,表面上故作镇定。

“嗯哼。”司徒耀不悦地皱了皱眉,就那么一哼,众人便都老实了,纷纷低下头去。

姜雁容暗暗抒了口气。

王德充当着司仪,遵照着贵妃娘娘的嘱咐,不慌不忙。祭天祭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贵妃虽是初次主持,却有大家风范,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气度,非但丝毫不逊色于往年的皇后,反而略胜一筹。

就连几位年事已高的皇伯皇叔,都不禁诧异。也不知是谁悄悄声与身边人说:道:“总觉着这位姜贵妃像是在哪儿见过。”

陛下耳朵尖儿,闻声便目光锐利地扫了过去。正是皇叔陈王的王妃。

陈王妃连忙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