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冠礼或及笄礼,对一个人而言,无疑是成长过程中最最重要的仪式之一。
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加冠,跨过了这一大关之后,也就意味着你是大人了。
月痕的发冠,是沈月笙亲自为他戴上的。
礼成。
从这一刻起,这也就意味着,沈月痕是一个真真正正能够独立的大人了,从今往后他再不是那个需要在他哥的羽翼下受人保护的小孩子。
沈月笙赠他宝剑软甲,姜雁容便赠了他一套早已经绝版了的神农本草经。司徒耀也让王德备了份礼物,用一个雕工精细的檀木盒子装着,但却没让月痕当面打开,只说,“等你什么时候想看了再看吧。”
月痕本来就对这个“抢”了他们家雁容姐的狗皇帝没啥好感,他送的生辰礼更是可有可无,看不看都不重要。反正本来也没指望他能送什么好东西。等他想看,只怕是没有那一天了。
沈月痕哼了哼,随手便把那个漂亮的雕花檀木盒子塞进柜台的抽屉里了。
司徒耀笑笑没说话。……
饭菜准备得十分丰盛,本就是过生辰,也不可能寒酸。
满满一桌鸡鸭猪羊全齐了,炖的羊肉是沈月笙从中午便开始炖到现在的,十分入味。
就在他们准备开吃时,柯木朗来了。
上门便是客,又是带着礼物贺寿来的,委实算不上不速之客,但沈月痕还是看他不太顺眼。
但他也看在今日是他自己生辰的份儿上,没给人家摆脸色。
但是,柯木朗一来,便非要挨着颜惠风坐,就怕坐远了些,他家妹妹就被别人抢跑了。
沈月痕吐槽他,“不知道的还以为颜姐姐怎么地了。”其实他想说的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他心上人呢。
柯木朗不以为然道,“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我想亲近些还不行么?怎么不行了?”
颜逸飞一时无言以对:“……”
颜惠风一时无言以对:“……”
“……”沈月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好好的过个生辰,雁容姐来了也就罢了,偏偏那狗皇帝也来了,这顿饭气氛就已经很不对了。这会儿又来一个南疆大王子,这群人分明是存心不想让他好好吃这顿生辰饭,用心险恶,太险恶了。
好在,正式开席之后,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
就是王德王公公例行为他们家陛下验毒,又挨了一顿白眼。
沈月痕:“……”吃过饭这么麻烦,你们就不能好好在宫里吃么?非得跟出来凑什么热闹。
某陛下扫了他一眼,凉凉道:千金难买我乐意。
月痕不爽:我还不乐意呢。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又不能拍桌。
刚才他才答应过雁容姐,从今往后要有个大人的样子,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唉,早知道就等吃完饭再答应了。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
从沈家药铺回来之后,姜雁容与司徒耀,便又恢复了面对面却一言不发的状态。
洗了脚,屏退左右,他就坐在那儿,看着姜雁容。
姜雁容对着菱花镜,拆了头上简单的发饰,又换下了身上风尘仆仆的常服,懒洋洋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司徒耀仍旧未动,目不转睛。
姜雁容便问他:“陛下还要在那儿坐到什么时候去?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么?”
司徒耀“嗯”了一声,说道:“最好是这样的。”
“要是不能呢?”
“那就坐到不得不起来的时候再说。”
言下之意是,我就是要赖在这里,你就算是赶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这话真真是厚颜无耻之极。
姜雁容突然也想学月痕的模样也翻个白眼了。
但,她到底是没那么做。
眼帘垂下,遮住了里面一闪而过的细碎寒意。
她随手放下幔帐,便倒头躺下来了,懒洋洋说道:“既然陛下这么喜欢坐着,那就坐着吧。这天下都是您的,您想坐多久,便坐多久。”
说罢,拉了被子盖好,便翻了个身,面墙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