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小声嘟囔道:“哼!我就说嘛,祖母陛下请客,他们敢不来!”
武三思一路与其他官员说说笑笑,进了麟德殿。他故意没有跟安乐公主和封可言、刘禅三人打招呼。其他官员见状,也只好跟在武三思身后,默不作声。
封可言和刘禅原本就与武三思不是一路人。武三思不来打招呼,他俩个倒是乐得清静。
武三思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其他官员有样学样,也都找到自己的位置,默默地坐着。
麟德殿里气氛异常诡异,一点也不像是喜宴,反而有点像是要开追悼会。
安乐公主是小辈,按理说她应该先向武三思打招呼,可她正在气头上,赌气就是不理武三思。
刘禅极为安分。他很清楚,在场的人,自己的官职最小,没有说话的资格。
这时,又有一波官员进来了。为首的是宰相娄师德。
安乐公主见到娄师德肯赏光,心里高兴起来,对着身边的刘禅说道:“官员们陆陆续续都来了,我去换个装。”
刘禅实在是不明白,明明现在这身已经够好看的了,还换什么呢?他知安乐公主在兴头上,没敢出言劝阻。
安乐公主自去了。
刘禅暗地里留心这些来参加晚宴的各路官员。虽然最后的座位是按官职定的,但是入场的时候最能看出谁和谁是一伙的。之前跟着梁王武三思进来的有刑部尚书和左金吾卫将军,而跟着娄师德进来的有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由于人数众多,他只记住这些官大的,稍微小点的便忽略掉了。
进到麟德殿的官员越来越多,足足不下百人。
刘禅默默地记着,发现大的“团伙”只有武三思和娄师德,与他想象中的“山头林立”似有很大差别。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中年大叔,身边还有几个随从模样的人跟着。
安乐公主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见着门口的中年大叔,她便喊道:“父王,你可来了。”
这人就是安乐公主的父亲?刘禅左看右看也没瞧出中年大叔身上有什么王者之气。不过,从这一声父王中,刘禅听得出来,安乐公主心情不错,爹爹又变回父王了。他朝安乐公主的方向望去,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很是神奇,随着人的走动,衣服的颜色会不停地变幻。
“这就是传说中的百鸟裙?!”
“真是变幻莫测,宛如天女神衣。”
纵使来参与宴会的官员都是朝廷大员,他们中依旧有不少人发出了感叹。
安乐公主听着群臣的赞叹,登时心花怒放。她骄傲得宛如一只仙鹤,迈开长腿,向门口处走去。
“野鸡就算穿着凤裙也不是凤凰。”梁王武三思趁着安乐公主走过他身边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他显然没把安乐公主和她的父亲李显放在眼里。
安乐公主是在李显被废,举家赶赴房陵的路上生的。她一听武三思的话,便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是在野外不是皇城内生的,是个“野鸡公主”,于是回头愤怒地瞪了武三思一眼。
武三思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和身边的官员聊天,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
安乐公主心中气愤之极,她走到父亲李显的身边,小声告状,说道:“父王,姓武的说你的女儿是野鸡公主。”
李显当然知道女儿是在告状。可他不理不睬,依旧和身边的随从说着话。
这算什么父亲?女儿被当着面欺负都不敢出头,替她讨回个公道。安乐公主非常失望。她低头看着身上那件变幻莫测的百鸟裙,觉得自己分明就是赤裸裸的,一点尊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