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呜咽的风在这荒野中盘旋,卷过正浓郁的篝火,让篝火蔓延出嗤嗤的爆裂声。
卡修姆坐在篝火旁,心不在焉的打着哈欠。守夜的人总这么悲惨,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要警惕可能到来的危险。
“唉,等依莱斯城建好就好了!”
认命的叹一声气,卡修姆自己给自己安慰。作为白银阶巅峰的剑武者,他本来不用守夜,但作为黄金阶梅尔法师的侍从,主人的命令他又不敢不从。所以他只能忍受困顿坐在篝火旁守候着整个佣兵团的安危,或者说守候着梅尔法师的安慰。
火晦明晦暗,即使有晚风呜咽,卡修姆也不知不觉开始点头瞌睡。困,没有由来的困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远处,茂密杂草中的窸窣声被卷动的狂风掩盖,杂草中密密麻麻趴满小型野兽。
天牛虫、巨化蟋蟀、蚂蚱、老鼠、土豺犬……只要周围五公里存在的野兽都被奥兹呼唤过来,趴在这草中等待了时机。
甚至因为荒野中的野兽多以虫类为主,他担心战斗力不够,特意绕远一些找来一群白银阶的狸猫。数量不多,只有6只,但这些狸猫战斗力绝对强悍,只是窝在一旁,便比以七只白银阶土豺犬为首的兽潮气势更加厚重。
“再等一会儿,等一会儿……”
奥兹嘴里念念叨叨,他虽然看上去莽,但心中还是有根弦的。现在不知深浅,自然要好好合计。
趁了呼呼的风,他特意将兽潮安排的上风口。之后便拿出一瓶危思远做实验时意外获得的昏睡药剂,摔在地上。
这昏睡药剂是危思远提纯蓖麻树叶而制作成了,效果他亲自尝试过,吸上一口都会让老虎昏睡五分钟,醒来浑身没力气处于麻痹状态,营造出一种因为睡姿不好而产生麻痹的错觉。
瞪大眼睛,奥兹遥望着那个守夜的人。隔着近二百米的距离,加上风吹阵阵,奥兹并不指望着药剂能有在他身上的那般效果。但只要那人闻上一口昏睡过去,便就是他发起兽潮的机会。
卡修斯终于撑不过了!困,困,困,是真的很困,这样守在篝火旁瞌睡的感觉太过糟糕,竟然因为蹲坐着让自己浑身有些麻痹。
“该死!守了这么久都没事我睡会儿应该也会没事吧!”
自言自语,自我安慰,在奥兹远远的注视下,卡修斯终于选择半躺着睡下。
等待一会儿,估摸着卡修斯真正睡去以及风将空气中海残存的药效吹散,奥兹决定发起兽潮。
“小的们,给本皇上!”
低声的虎啸一声,算是给兽潮大军鼓舞士气。
草丛内近三万只野兽大军开拔。土豺犬走在最前头,它们充当兽潮的排头兵。更具体一些,它们充当明晃晃的靶子,白银阶野兽走在前头无论如何都无比亮眼,配合隐藏在兽潮中游走的狸猫,或许它们配合还能阴死几个白银阶。
奥兹躲在后面一处土坡上贼兮兮地看着。鼠二匍匐着身子趴在他旁边。
此刻鼠二满眼复杂,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奥兹将它从兽潮大军中拎了出来。
高高在上的皇者向来不会放低身价与白银阶的存在交流。即使是同族,鼠二也只在刚收服它的时候见过子坤。反观鼠大,几乎每隔几天便能见上鼠皇一面,甚至可以见上高不可攀的森林之主。
所以鼠二也就认命了!它天赋有限,突破到黄金阶它没有任何希望,安安稳稳的活着也好。当然,皇者吩咐它做些什么它也去做,尽职尽责罢了。在巨狼森林,它也算是响当当的角色。
鼠二扭头看了眼奥兹,奥兹给它回了个虎式的微笑。
他并不清楚鼠二想些什么,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摸过去的兽潮上。
七只土豺犬带领兽潮已经越过那群人类设好的警戒线。兽潮开始不顾及的加速,低沉的兽吼声也随着兽潮的加速冲击着营地。
吱吱吱!
呜呜呜!
喵呜!
各种低沉的声音骤然出现让半躺着的卡修斯不适。常年的警觉性与危险感让他倔强的掌控住自己的睡意,睁开眼睛!
这什么?豺犬?虫子?兽潮?
兽潮!
朦胧的睡意呼吸间便被灌入脑海的凉意冲散。恐惧衍生!
“兽潮!兽潮来了!戒备!赶快戒备!”
用尽吃奶力气吼了出来。望着已经离自己不足五米的一群白银阶豺犬,卡修斯想都不想扭头便跑。
打不过,自己不可能以一敌七,至少不能在兽潮来临的时候以一敌七。这样做除了死绝对没有其他的活路。
卡修斯跑向他主人那位梅尔法师的帐篷。在这种时刻,只有梅尔法师能够力挽狂澜。
多少次佣兵团的危机都是梅尔法师在关键时刻使用大型魔法解决。
“主人!兽潮来了!主人啊”
慌乱的卡修斯终究被七只豺犬追上。豺吻张开,一只豺犬瞄准了卡修斯的小腿,直接将慌不择路的卡修斯拽住,其他六只豺犬一拥而上,眨眼间便将他分食。
“卡修斯,你慌什么,只是兽潮而已,集合……”
帐篷掀开,体态姣好的梅尔法师从里面探出头来,便见着卡修斯被一群豺犬分食。
梅尔法师一愣,入目除了血肉模糊的骨架还有数量庞大的兽群。它们冲入了帐篷,齐拥而上将帐篷推到,围困着还光着、半穿着衣服的人。
“废物!死不足惜!到现在才发出信号,造成我梅尔佣兵团多少损失!”
柳眉一皱,女性的梅尔法师并没有因为入目的兽群还有血腥分食场景感到害怕。她只觉得自己对卡修斯的培养太过浪费,早知道卡修斯会被兽群吞噬,她应该让卡修斯来试药,试魔法,这样亲手毁在自己手中也比被浪费好。
呜呜呜!
已经分食完卡修斯的豺犬发现刚出现的梅尔法师,相互对视一眼,便一拥而上,准备将梅尔法师也扑倒吞噬。
瞄准大腿,瞄准手臂,瞄准脖子,瞄准软腹……七只豺犬默契的将梅尔法师瓜分,同时攻击一个生物体的多个部位,这是它们能在野外存活的秘诀。
“找死的畜生!”
面无表情的看着豺犬张开的还滴着血的嘴巴,她没有不适,这种小场面她见的多。能以流浪法师的身份组建一个佣兵团,她的经历远比她的面容丰富。
法杖无声出现在她的右手上,杖顶圆球闪动,也没听她念什么咒语,一排土刺骤然从横在她跟前。土刺的指向各异,但都卡在豺犬跳跃的必经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