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说罢由黑色石台上那只石盒之中取出一物,递给左璧。
此物通体发黑,非石非铁,辨不出材质,约三寸长短,鲤鱼形状,与这池底洞府石门形状一致,鱼头朝上,鱼尾处还有一个底座。左璧正将它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不料这古怪石牌却忽然凌空飞起,飘至他眼前直立于半空之中,随后鱼身幻化出层层五色奇光,明艳炫目。
张方见左璧面带惊讶神色,吟诵道:“天地沉沦万物摧,剑鹤相携不须归,鱼游逍遥从头跃,再建玄黄万寿辉!兄弟,我曾对你说过娲皇留下七色奇岩化为七根石柱,分散人间各处庇佑万物之事,可还记得吧?”左璧点头道:“大哥还说十年前,石柱被人破坏,岩魂被取出,从此下落不明。”张方道:“不错,在这变故之后,数年前,有一奇人来我南灵门中请门主柳隽臣帮助镇守东方堰口。”
左璧不解道:“奇人。。。东方堰口?”张方点点头,道:“我说过,我与柳姑娘到此开店是受人所托,此人便是托我们之人,他复姓皇甫,单名端,曾任兖州刺史。当年他曾对柳门主言道娲皇石柱虽被破坏,但他与同道已设法建起东西南北四大堰口暂代,用法力震慑不良,这擒仙楼便是位于东方的堰口。”
张方顿了一顿,续道:“此后柳门主便命他长女柳燕与我同来兖州,名为做生意,实则是在此保护擒仙楼。相传这皇甫端先生剑法高深莫测,奇术精绝,当年他将身边一枚鱼形玉佩、一柄宝剑和随身所携的一只仙鹤,变化为三块阵碑,注入奇力,分置三个地点,守护擒仙楼阵法。我与柳姑娘其实就是在保护这鱼碑、剑碑、鹤碑不被抢夺破坏,以免东方堰口受损。”
此时左璧终于听明白十之七八,想了一想,问道:“阵碑所在的三个地点,大哥可否见告?”张方道:“我与兄弟知无不言,有何不可?鱼碑已在你面前,鹤碑便在门前山顶芳翠亭中,剑碑是在。。。”
他刚说到此处,左璧忽听得一阵轻微水声,瞥眼见身侧壁上有些古怪,心头一动,便对张方摆了摆手,让他先勿往下说,随后走到近前观看。
碑室中烛火光芒映照石壁之上,一片光影绚丽。此地虽处荷花池底,却并无多大潮湿,左璧此时方才明白,原来是池水被不知何种力量牢牢控制,嵌附壁上,冲不进室内一星半点,故而远远望去,这石室墙壁水波荡漾,璧中还有不少水族游动,美不胜收。
他刚走近南面墙壁,忽见数条大鱼随之而至,摇头摆尾,游近他身前,左右挪动步子,这些鱼儿也随着他游动。左璧面色严肃,站定身形,低头细细思索一阵,忽然伸手入怀,取出那枚道家令牌,扬手抛向西面墙壁。这令牌刚一落地,壁上水花突起,那几条大鱼如中魔般哗啦一响,向令牌掉落之处疾速游去。左璧连试数次,这些鱼儿对这令牌总是如影随形,无一次例外。
张方见到左璧举动,不禁有些诧异,俯身拾起那枚道家令牌来回细看,忽然讶异道:“这令牌兄弟是从何处得来?”左璧将经过一说,张方道:“那些灰羽山雀必有来历!”说着将令牌凑近烛火,指着正中处对左璧道:“你看!”
令牌正中雕有太极,令牌本身不大,太极雕刻其中,便更显窄小。但这太极两仪之中竟还刻得有字,阳处刻有一个“枢”字,阴处刻有一个“策”字,这两字均如豆米大小,若非在烛光照耀之下仔细查看,岂能分辨得清?
左璧不解,眼望张方、柳燕意询。柳燕皱眉道:“江湖中传说有枢策一门,善于控制各种物事,草、木、禽、兽等万千生灵都能掌控凭己,随心所欲。但其门人行事乖张,身份隐秘,至今甚至连枢策门主是谁,都无人知晓。”
张方点点头,对左璧道:“这枚道家令牌刻有枢策两字,绝非偶然,兄弟可要小心了!”左璧闻言沉默片刻,忽然微微一笑,朗声道:“大哥、大姐多虑了,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说剑碑是在哪里?”张方答道:“在剑瀑山一处秘密所在。此外如果一旦有哪天要拿走这三块阵碑,也不能任意去取,须按照一定顺序,否则必至祸端!”
张方刚说到此处,左璧急忙摆手止住他话头,抓住他右手,在他掌心中写道:先将顺序写在我手心,而后再说出一个错误顺序,不必多问,依我就是!”张方见左璧目光炯炯望着自己,知他是有何种考量,但究竟为何,却不得而知,他明白左璧素来聪明机智,当下依言在他手心写下:鱼碑、剑碑、鹤碑六字,随后大声道:“拿取三块阵碑正确顺序为:鱼碑、鹤碑、剑碑!”
左璧哈哈一笑,道:“兄弟记下了!我还有一事不明,你们为何由命牌灵桥回来之后,却又对小孔说要离开一月?”柳燕道:“用命牌使出千里传形之技助你,我二人元气大伤,必须在一清静所在运功调养一月左右方能恢复,在此期间万不可再与人争执拼斗,否则极为凶险,恐有性命之虞。所以我们就来到这碑室之中,一为调养,二为看守这鱼碑。”
左璧点头道:“原来如此。。。”随后默念:“天地沉沦万物摧,剑鹤相携不须归,鱼游逍遥从头跃,再建玄黄万寿辉。。。大哥,此诗气势宏大,抱负甚高啊,是你作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