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人有千算天一算 何必争(二)(1 / 2)睡觉的元旦首页

时间再向前追溯一百年,郭元振的时代,少年才俊,虽年轻时做过些糊涂事,却因得武周的赏识,在大漠苦寒之地屡立奇功。45岁上,忽得千金,志得意满。喜宴上,却出现一个白胡子老道,竟要他把女儿送给自己,而且说得头头是道。郭元振有所醒悟,苦苦哀求老道长指点迷津

老道没有回身,只是说:

“你也是熟读四书五经之人,诗经上讲,人应该时常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合不合天道。很多福报,不用求,自然就会有了。因此,求祸求福,全在自己。这个道理,你已亲身体会,虽说是上天注定祸福,还是可以改变,只要将本来就有的道德天性,扩充起来,尽量多做一些善事,多积一些阴德,这就是你自己所造的福,别人要抢也抢不过去。凡事都可以努力,至于能化解成什么样子,也得看你女儿自己的造化了。同样的际遇颠波,眉含愁苦,心结冰霜,戾气生着戾气,可忽如远行,不喜从容,偏爱歧路长,亦无不可。”郭震叩首再言:

“你老的话,我懂,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本不敢强求什么,小女之命,握在她自己手中的我不妄言,取决于我处的还请您老但说无妨,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那老道回身扶起郭震笑道:

“没有那么难,亦不会有机巧可取,尚需滴水穿石之心。”他示意郭震和已恭立许久的老梁头坐下:

“今日既然遇到两位,也是个缘分,你们就听我这个老头多唠叨两句。”郭震和老梁头又一齐起身跪下,老道哈哈笑着,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两个人急忙落座,洗耳恭听,老道微闭双眼,徐徐道来:

“两位想必也都读过易经,其实这易经正经是为宅心仁厚,有道德之人打算,卜来卜去,无非是告诉人们,要往吉祥的那一方去,要避开凶险的人,凶险的地方。如动不得,改变不了,还是那句老话,经常行善,必会有多余的福报传给子孙。我们道家说破大天,讲的就是一个顺应天道和规律。做人,做事,切不可耍小聪明,违背天道,天道的规律,一定高过你的小聪明,故要,对天地,对鬼神,对大自然,什么时候都要心存敬畏。对此,我可以给你们讲一个前朝的事情,李淳风你们都听说过吧,他曾算过唐朝的命数,算完,他告诉太宗皇帝,将会有一个姓武之人来夺他的天下,而且人已在宫中。

太宗皇帝说,那我就杀掉宫中所有姓武的人,这样就断了祸根。李淳风却告诉他说,这个是你李家本来的劫数,但还算好,这个人还算仁慈,以后会将天下还给你李家。如果你杀了她,就会感召更坏的人来应这个劫数,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结果你们也知道了,太宗皇帝听从了李淳风的话,没有做疯狂的事,如今武皇帝并没有做伤害李家子孙的事,以后你们还会看到,武皇帝如何将天下还给李家。”听到这,郭震和老梁头又互相望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是满满的惊异,但两人都没有敢问话,饥渴地听下去,老道似并没有看见他俩的反应,接着将他的:

“不要与天斗机巧,说得容易,世间又有几人能真正懂得这个道理啊!眼前人动不动就想着争取权力,财力,不择手段,但何时争过了天道的规律?又有几人知道,凡是各种心机手段争取来的,都是带着恶因的。所以我们修道之人之大忌就是仍在争好处,争利益。你有福报,上天自然会给你,没有福报,你争到手的,可都是灾祸。”说到这,老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说累了,要闭目养神。郭震与老梁头又互相看了一眼,老梁头又狠狠地向郭震努努嘴,郭震会意,赶紧又跪到老道的面前求道:

“老人家,您说的我都听清楚了,也记下了,只是,往后,我需有些什么禁忌,才能保我郭家平平安安,保我女儿少受灾难,还求老人家给我细细讲一些。”那老道听完哈哈大笑,笑毕,忽然正经地说:

“你且听仔细了,你本是生于洛水之滨,如今落脚在这荒漠之地,自是急缺五行之水,如遇带水之人,一是你们上辈子的渊源,二是你的贵人,助你之人,你需以诚待之,才可化险为夷。如若能不离此大漠最好。如离,恐带木之人抢你风头,你们终将被土所掩埋。遇危难也可借带水人之力脱困。至于你的女儿,则要终身离水远些尚好,如能劝之不离此地,则可保一生安逸,只是,这确是你不能左右的了的了。”郭震在努力记下那老道的如天书一样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虽然他实在是听不懂。等他抬起头还想再问什么时,发现眼前的椅子是空的,老道已早不知去向,一个声音还在袅袅地持续传来:

“世间人有趣啊,一直拼命寻找的,无非是自己原本就早已拥有的,东张西望,魂不归舍,最终独漏了自己想要的,所以,什么时候都觉得自己是难以如愿以偿的。被迫生活在洞穴里的人,无法走出洞穴,只能通过外面世界的东西,留在洞穴中一面墙壁上的影子,来了解外面的世界,悲哀啊!魂魄啊,独立吧,摆脱了障碍,你才不会再迷路。名利多做恶,举步可登程恶路且平坦,为善苦登攀”

他回头看老梁头,见对方也是一脸的困惑,紧锁眉头,不知所云。郭震瘫坐回椅子上,大大叹了一口气。偏那老梁头还来了劲:

“元振,要说你生于洛水之滨,没错,你出生在魏州的大名府,可不就是东都洛阳之侧,洛水之滨,以老道长之意,下一步,你将遇带水之人,是从水边来啊,还是身上带水啊?啊,是名字中带水,那我老梁头的名字里也带水啊,可是你的贵人?”郭震望了喜形于色的老梁头一眼,说:

“你一直都是我的贵人啊,只是,老人家刚才是用的如遇带水之人几字,自是还没有遇到之意,看来说的不是你咯。”老梁头瞪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郭震抬眼看见夫人的贴身婢女剪秋走了进来,急忙站起来紧张的问:

“剪秋,夫人那里有什么急事吗?”那婢女抿嘴一笑说:

“怎么会有事,您多虑了,是夫人想给小家伙起个名字,特让我来问合不合适。”

“合适,合适,但起无妨。只是不知夫人起的名字是什么。”

“芙蓉,妇人问,是否可以叫小家伙芙蓉。”郭震忽然变脸:

“不可,不可,芙蓉乃是荷花的别称,荷花离水不得活,这个名字绝对是不能用的。”剪秋一脸的委屈,不知该不该回,夫人会不会生气。这时那梁老头却忽然发问:

“你且去你家夫人处问,她为什么取名芙蓉,可是荷花之意?”剪秋怏怏不乐地去了内室,郭震余气未消,仍绷着脸,梁老头却笑:

“阿朱妹子虽不知刚才老道长所言,取此名却也不应是荷花之意,你且耐心等候,片刻即知。”果然不一会,那剪秋又小跑着回来,脸上挂满笑,兴奋地说:

“夫人回,她取芙蓉之名,是因为自己在的家里曾遍植芙蓉,而此芙蓉乃是木芙蓉,非彼芙蓉,荷花是水芙蓉,根本就是不是一回事。芙蓉乃早熟之意,早上的花颜色是白色或粉红色,一到了午后就会变成大红色,实是一种很神奇的花。夫人希望我们的小宝贝将来成长为早熟、贞操、高洁的美人,越来越漂亮,纯洁。同时,起芙蓉之名,也寄托了一份对家乡的思念。”郭震心里明白,无论是什么花树,都不能远离水,他本想在说什么,但剪秋带来的一句夫人“寄托了一份对家乡的思念”,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既不能解夫人的思乡之情,起个名字寄托一下如何还能被拒。老梁头见此情境也适时填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