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哥哥去魏府探病,没想到却是选了一个特殊的日子,壬午日,平日里就是以日子做文章的魏晃,免不了给他们大讲特讲了一番壬午日的来历跟忌讳。听不懂也不想装懂的芙蓉直接离开了书房。自己在府里闲逛开来,见到了一件被供起来的锦袍。魏晃解释是自己父亲的,免不了又讲了袍子的来历,顺便缅怀一下已逝去的父亲。谁也想不到,芙蓉会关心武则天的男宠的事情,魏晃在这个问题上所持意见还是很中肯的。芙蓉的出语不逊受到哥哥的批评,她自是乖巧地道歉
魏晃见芙蓉给自己认真地道歉,赶紧扶住了她,诚恳地说:
“妹妹这是说哪里的话,你就是骂我我都不能还嘴呢,更别说你真的没有说错什么呀?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心疼还来不及呢!”芙蓉真是个耿直到家的性子,听了此话,立刻就回了郭鸿一个白眼,意思说,看吧,魏晃哥哥都不生气,还得护着我,你还说个什么劲!郭鸿本就不愿意惹这个宝贝妹妹,见是这样,和魏晃对了个颜色,两个人哈哈地笑过完事。郭鸿问:
“你们刚才说什么说得这么热闹?”芙蓉小得意地昂头走开,一副无可奉告地德行。魏晃笑着说:
“我刚刚和妹妹聊到长安元年宰相苏味道谄媚谎称瑞雪,而侍御史王求礼坚称不是,而武皇亦不怪罪的一件轶事,妹妹笑他苏味道名字起的怪异而已。”
“哦,原来如此,对于前朝的事,我所知甚少,可否请兄长赐教一二?”那芙蓉立刻也回来和哥哥并列而立,模仿哥哥的腔调说:
“可否请兄长赐教一二?”两个大男人被这个小姑娘搞得哈哈大笑,笑毕,魏晃讲起来:
“那一年,宰相苏味道与凤阁侍郎、同平章事张锡,因选官泄露了机密,张锡更因贪赃当斩,临刑前女皇饶恕不死,流放循州。苏味道是被牵连下狱,武皇见他在狱中表现的好,便放出来官复原职。苏味道感恩戴德于武皇,了记于心。适时下了一场大雪,他便率领百官入宫祝贺,言突降瑞雪,预示武皇仁治,国泰民安。大殿之上就有侍御史王求礼坚决质疑与他,但他坚持称为瑞雪。偏那王求礼又奏言:
今阳和布气,草木发荣,而寒雪为灾,岂得诬以为瑞!贺者皆谄媚之士也。武皇听从了王求礼的话,下令罢朝,以避躲雪灾。很快又有人向女皇献了一头三足之牛,一些官员又表示祝贺,王求礼又奏言:
只要是反常之物出现就被认为有所预示,实在是不正常的论调,这个三条腿的牛如果承认它是祥瑞,那么国家的政教也就无法推行了。武皇看见三足牛已惊恐不已,又听王求礼这么一解释,赶紧命令把三足牛牵走了。如今我们看来,这些献瑞的是不是大事,但是上升到朝政的高度,就是关系到朝廷的政教是非的大事了。如若换个皇帝,或是在武皇年轻时,王求礼反对瑞雪,怕是难逃惩处的。而晚年的武皇却能做到就事论事,从谏如流,同时也不处置那别有用心的臣子,只是一带而过。那几年可是尤为太平的一段日子。”听了这些,郭鸿还未来得及评论,忽听着前院一阵嘈杂之声,三个人站起身还未走出门,就有一个太监进来,紧急宣魏晃入宫。魏晃赶紧问是何事,回答说,圣上驾崩了。魏晃只来得及挽留郭鸿兄妹俩再在府里待会,自己忙完公事就会回来,两兄妹表示会在府里等着,魏晃已急急换了朝服进宫去了。
郭鸿想象的出来,今天宫里会多么乱,魏晃早回来不了,但是出于年轻人的好奇,又特别想听一听事情的进展,所以他就打发妹妹先回家,告诉家里他会晚一些回去,不用等他吃饭,妹妹乖乖地就走了,不想过了两个时辰又回来了,问为什么,芙蓉振振有词:
“你想听点内幕,难道我就不想了?跟家里人说了,我跟你在一起,都不回家吃饭了。”郭鸿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
“你咋这么笨呢,哥哥听了肯定会回去给你讲啊,干嘛非得在这等啊,还在人家府里,多不方便啊!”
“我才不笨呢,要听也要听魏晃哥哥讲啊,从你嘴里讲出来的,你肯定会有所保留,少讲点的,而且,魏晃哥哥也不是外人,他肯定是愿意我在这多待会来等他的。只是,哥哥,为什么这府里就没有女眷呢?”郭鸿正等的无聊,见妹妹一脸的莫名其妙,忽然想逗逗她,就说:
“这个么,自然是有缘委的,却是不能随便向外人道的。”芙蓉果然被激了起来:
“都说我不是外人了!”
“那好吧,只是你千万不要跟外人说哦,就是魏晃哥哥本人你也不要问他,否则的话,他会怪我告诉了外人,会生气的。”芙蓉真急了:
“跟你说几遍,我,不,是,外,人。”郭鸿偷笑,又赶紧恢复一本正经的口气说:
“对对对,我妹妹怎么是外人呢?那我就讲了啊,要说起来,也有些年了,那时候魏晃哥哥还在太学读书,那段日子正赶上放年假,他就回到府中休假。适时也是空闲,又不愿出门与人结交,就天天闷在房间里抄写前人的诗词,等到太学开课时,他已经抄写了那么大一摞,随手就丢到了书堆里去了太学,而且一住就是好几个月。除了念书,还是念书,哪也不去,除了念书,还是念书”眼睛一点儿也不带眨的的芙蓉终于忍不住了:
“哥哥,你能不能讲快点儿啊,怎么跟外婆包的包子似得,光褶儿没馅儿,咬几口都咬不到肉啊!”郭鸿听得哈哈大笑,赶紧说:
“讲,讲,我捡重要的讲,却说有一天,同屋的一个伙伴因为家父的祭日回了趟家,返回时带了许多桔子,偏偏那天同屋的人都出去了,那个人就把所有的桔子都堆到他面前就出去了,魏晃哥哥就边看书边剥桔子吃,因为也是好拨,他看书看的也是上瘾,就停不下来了,剥啊,吃啊,剥啊,吃啊”芙蓉一下子就噘着嘴站起了身,郭鸿赶紧笑着往下说:
“等到他那个朋友回来时,他竟然把桔子吃完了,惹得人家笑了他一回,他抹抹嘴,还有些意犹未尽,感觉肚子里也很舒服,如此就没有再提这个话题。等到到了半夜,都已经睡了一觉了,魏晃哥哥忽然感到肚子里面阴着痛,他只好又穿上衣服,踢啦着鞋子走出房间去院子拐角处的茅厕方便,那晚的月亮很亮,白晃晃地洒满了整个院子,所有的人都在梦乡,周围静急了,连牲畜和昆虫的声音也没有,魏晃哥哥急火火地跑到茅厕解决完,走出来,径直往寝室走,忽然,眼睛的余光扫到墙角的树下,似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他往那边看去,不是很清楚,飘飘忽忽,似有似无的,要说他也是够胆大的,直接就奔了过去,”讲到这,他故意看看芙蓉的反应,发现她就那么静静地听着,看来平常鬼故事听的并不多,所以还不知道害怕,多少有些失望的郭鸿接着讲:
“是一个女人的背身站着,亭亭玉立的身材很是挺拔,婀娜,魏晃觉得她的身高几乎快赶上自己了,身上穿着的白色长纱随风飘得很高,看这背影这女人应该长着很漂亮的脸蛋吧,只是,这个院子里住的可都是男性学子啊,太学里少有的几个女孩子也都是身着男装打扮,个子也都不高,这个女子到底从哪里来的呢?不禁问那女人:
“这位娘子,你是从哪里来啊?这么晚了,为何在这里站着啊?夜深风凉,请早些回去吧。”他说此话时,心里又想,此女子也许是深夜来此幽会某位学子的,让自己遇到了,只好退避于此,我还是赶紧闪了吧。说着他就低头想着快速离去,不想那女子回身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襟,他吃惊地看去,却见那女子侧着脸,还用另一只手袖半遮着面,虽仍看不见脸,但那微扭的长长玉颈确实风情尽显,令魏晃遐思连篇,他又问女子:
你拉我做什么?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是想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吗?那女人听此言慢慢转过头,仍用衣袖当着半边脸,那露出的一双眼睛,大大地美丽,如宝石样闪着熠熠的光,哎呀”郭鸿大叫哎呀,却停了话头,急的芙蓉恨不得上来掰他的嘴,
“哥哥,快讲,哎呀什么?”郭鸿本想制造点诡异气氛,不想实在是水平有限,只好做罢,接着讲下去: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可以让看见的人掉进去的深邃,却是满溢着泪水,似随时都会决堤而出。魏晃看的惊呆了,但还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