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饮却相思水无源(六)(2 / 2)睡觉的元旦首页

“喂,很得意是吧,把那个人快搞哭了。”于幼微回头看那个人已经回到柜台后面,就趴到了桌子上,使劲忍着声调耸着肩大笑不已。小陈也忍不住笑了。笑够了,于幼微用餐巾纸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边大口吃着冰激凌,边问:

“今天怎么安排?你不会还有什么剧要看吧?”小陈毫无不好意思的表示,冷冷地笑了笑,

“要看剧也得等晚上工作结束以后啊,我是一个以工作为重的人。”于幼微心里好笑,还工作,就一个“野导”呗!当然了,不能瞧不起人家的热情。所以她说:

“对呀,对呀,该好好的工作了。”她几口就吃完了那个椰壳里最后的一点冰激凌,径直起身回房间,没有给小陈打招呼,她知道,他会在酒店的门口摩托车旁等她。经过冰激凌柜台前,那个厨子极度兴奋地冲出来,盯着她的眼睛说:

“你真漂亮。”虽然发音并不是很准,但是足够于幼微听明白了,随后他还亲昵地拥抱了她,用右脸贴了贴她的左脸。于幼微身体僵硬,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很灿烂地笑着,伸出大拇指对那厨子说:

“好吃,真的很过瘾。”那人满脸通红地啪啪地拍起了巴掌,再一次搞得于幼微忍俊不止,她挥着手快速地离开了。

在酒店门口,小陈休闲地骑在车上,看见于幼微出现,就要往她头上扣头盔,于幼微一偏头躲了过去,说:

“还是别戴头盔了,我不怕吹!”小陈一手薅过她的胳膊,顺势给她带上说:

“今天我们走的路不近,要走好久呢,别任性了,光海风吹也能把你给吹晕了,虽然你们内陆人喜欢吹这湿润的风,但是老吹恐怕就没那么爽了。”于幼微乖乖地戴着头盔做到摩托车上,再次舒服地靠在小陈的怀里,两个人出发了。路真的很长,看见了大海,在于幼微的欢呼雀跃中,小陈载着她又沿着海边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有刚刚出海回来的渔民,冲着小陈高兴地招手,小陈也向他们招手,于幼微更是兴奋地也向他们招手。摩托车很快的驶入海边的一个停车场,于幼微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小陈的后面。他们先是坐上了一个小渔船,航行了半个多钟头,来到一个小岛上。岛上竟然像是个办杂耍的大集市一样,有耍蛇的,有斗鸡的,有在白背心上印本地留念字样或者是各种奇怪的图案的,更不要说那眼花缭乱的纪念品了。小陈一定是认为,把她带到地方就可以不管了,自己直接跑去斗鸡了。于幼微到处闲逛了几圈,很快被呜愣呜愣的人群挤得失去了兴致,又感到莫名的口渴,就去买了一个个儿最大的椰子,独自抱着坐到那摊位的草甸上喝起来,就见对面的那家耍蛇的,会将一条两米多长的碗口粗的蟒蛇盘道游客的脖子上或者腰上,然后为其提供拍照服务。女游客们叽哇乱叫着欲罢不能,看着对方发抖着尝试,自己还在旁边没完没了地出主意,陪着尖叫,等到自己盘上蛇后,立刻除了恐惧就什么都忘了,没命的尖叫,还有的干脆丢下蛇就蹲到一边哭去了。于幼微一脸的不屑,不就是一条蛇嘛,至于吗,而且还是被拔了牙齿的,根本没有攻击性,旁边还有养蛇的,恨不得替你盘在身上,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喝完了那枚超大的椰子的汁,然后一摇三晃地走过去,递给养蛇人费用,那养蛇人就把那条蠕动不停的“长虫”盘在她的脖子上,就感觉那条蛇浑身湿粘,如万条小脚缓慢地踩过脖颈,那感觉确实是怪异之极,这可是一条生命,活的蛇,不是咬不咬人的问题,那种似要盘缠收缩,附着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大得惊人。于幼微觉得自己的汗毛一根根地竖起来,恶心地恨不得立刻把它甩掉的心思全部写到了脸上,但她没有尖叫的欲望,就在这一瞬间,养蛇人的助手快速按动了快门,一次性成像的照片瞬间蹦出相机,养蛇人替她把蛇取下来,于幼微不禁叹了口气,旁边有人说:

“竟然还舍不得吗?”于幼微回头看见小陈带着熟悉的笑容调侃着她,于幼微没有接话,拿过那张照片看,见那庞然大物紧盘在自己脖子上的样子还是吓了一大跳,不禁惊呼了一声:

“哇,好粗好长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那紧皱的眉头下,掩藏不住的厌恶和不适感如火焰一般闪现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于幼微还从来没有观察过自己的眼睛,和那里面曾经呈现出的感情。她从没有试图同自己做朋友,那是一双本应该是最熟悉,却也是最陌生的眼睛。

“你很自恋,知道吗?”小陈在旁边用一种于幼微几乎不能接受的轻蔑的口气说,于幼微却没有发火的欲念,她只是反问他:

“你就没有自恋倾向吗?谁都很爱自己,自私的爱,常常是超过爱别人的。”小陈慢慢地走开,扔下一句话:

“我哪有那功夫,自己的孩子老婆还爱不过来,更不要说父母,亲戚了。”

“哇,你结婚了?”

“你觉得我不能结婚吗?”

“当然不是,我有什么资格评判和决定别人的生活,只是觉得,你很年轻,你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嘛。”

“既然没有资格,我们就去斗。”他忽然换了一种快乐的口气,拉起于幼微就跑起来,他们跑过人群,跑过拥挤、杂乱的摊位和货品,来到一片空地。人们刚在还在人头攒动地围在一起,高声吼叫着,现在已经散到一边,有人在一脸懊悔地往外数钱,有人确实兴高采烈的围着那应该是庄主的人,吵闹着要赢了的钱。圈子中间有几只黑色的炸毛鸡,能清楚地看出,那趾高气扬地踱步的肯定是斗赢得,那低着脑袋,无精打采在边缘晃的,指定是斗输的。小陈冲到庄主的旁边,和那个黑瘦的中年人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于幼微正想看看,她该不该下注赌一把,赌那只鸡才好的时候,一群孩子从远处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