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一斤酱牛肉。”这时候翠花来了。她走到三长的桌边,扭了扭细腰,先转过身,让那丰臀对着三长,左手叉腰,右手抚抚鬓上的银簪,略停数秒,忽然转身,面上绽开灿烂的云霞,小肉肉的单眼皮风情万种:
“需要我陪你喝酒吗?”
“我喜欢男人。”三长眼皮也不抬地说,店里忽然静的掉下一根针都会有回音,众人都侧着耳朵,忽然就是一阵哄笑,,翠花立刻以宽袖遮面,低头小跑着进了后堂,众人更是哄笑一片。笑声还未落下,后堂的门帘一挑,一个俊俏的后生闪出,望上去,面若桃花,细眉轻挑,小口微启,轻身而来翠花,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女扮男装的她一身青衣短打,欣长绰约的身姿越发衬得她妩媚婀娜,直接被拒半点不爽的她,再一次来到三长的身边,豪爽地大笑:
“这次,我可以坐下吗?”三长也大笑,夸张地伸臂示意:
“快,坐下!”两人一人捧一罐酒,仰面倒向嘴里,酒花四溅,酒水流入脖颈,酒香飘溢,两个男人,喝酒,喝酒,喝酒。酒罐空了,两个酒罐一齐飞上天空,落地时,瓦片飞溅。翠花仰天长啸,随着后仰,一个后空翻长身飞出,如风中韧竹缓而摇挺,再次挺直时,手中已多了一把剑,扬手处,翠绿的剑鞘应声飞出,插入廊柱,再看她,已长发散开,脸容相衬,如黑丝绒间一片白色的璞玉精致而雕。不容迟疑,她伸直手臂,一个漂亮的起势,随后,行云流水般招式尽显,那长剑如被她赋予了生命,环其周身游走自如,状若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若游龙穿梭,行走四方,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剑风所带起的衣袂蹁跹,令人遐想连篇,错觉不止,似这般舞下去,她即乘风而去,那样的足不沾尘,轻若有云。在三长的醉眼迷离里,此女子如天女遗落了凡尘
当三长清醒时,只剩下自己俯趴在残羹冷炙间,客栈里的食客们也散的差不多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有几个伙计似乎还半掩着偷笑的脸。三长晃晃悠悠站起身,无视他人的眼光,关我甚事!他想。领了一个房间的钥匙,三长直接回屋,倒床就睡,他觉得刚才只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只是那把剑,真的跟自己剑囊中的剑有些相似,莫非,是那对剑中的另一只寻来了?不管,不管,且睡一觉再说。
等到三长这一次醒来,天还未亮,喊来伙计给自己准备梳洗的热水和早饭,着实又惹恼了那个小伙计,他哈欠连天地小声嘀咕着,还不忘把嘴撅得能挂上油瓶。三长并不想理他,自顾自地洗完脸,就坐在桌边吃起饭。冷不丁听到那小伙计的半句话,
“空废了翠姐的一片心意”
“等等,”三长喊住正要迈出房间的小伙计,问:
“你嘟囔的是什么?什么翠姐?我遇到的那个女人叫翠姐?她是谁?经常会来这里吗?”小伙计翻翻白眼,说:
“什么女人?我们老板娘还没有结婚呢。”三长忍俊不止,既然没有结婚,叫什么老板娘啊!他嘴上却说,
“原来那个女人是你们的老板娘啊!”
“给你说了,我们老板娘还没有结婚呢!”小伙计有点火大,三长赶紧连不跌地解释:
“哈哈,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老板娘尚未婚配,只是,她的剑艺很高啊,一个小姑娘如何会有这么高的武艺”
“不许你称呼我们的老板娘是小姑娘!”
“哈哈,好,好,不叫就不叫,女人叫不得,小姑娘也叫不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手中的剑,是祖上传下来的,还是拜某位高人所赐?”小伙计撇撇嘴,
“什么剑我可不知道,但是谁要是让我们老板娘不高兴了,我们几个也不会让他爽的!”
“哦,那你可以放心了,昨天你们老板娘不是很高兴吗?我也没招她。她开这店多久了?我看她年龄”
“三天。”小伙子一句话惊得三长艰难地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挤出一句问话:
“三天?她当你们的老板娘才三天?你们还叫的这么亲切,我还以为”这次是小伙计打断了他的话:
“三天怎么了?三天怎么了?她就是当我们一天老板娘,就是正眼多看我们一眼,我们,我们也会把她高高奉着的,她,长得这么漂亮。”
“哦,你们老板娘是继承父母衣钵,从此就接管这家店了吧?是,在人家锅里混饭吃,是得敬着人家三分”
“十分!”
“哦,十分,十分也不为过。那她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也是武艺高强之人?”
“她父母武艺高强不高强我们怎么知道?”
“你们的前老板的事,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我们的前老板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但他们已经不知去向了,而且这跟我们老板娘的父母有什么关系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怪?”你才怪!怎么跟你沟通这么费劲哦,脑袋小时候让什么活物踢过?三长很憋气,但他很快就没有机会憋气了,忽然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
“你是说,你们老板娘跟你们原来的老板并不熟,而且你们老板娘来了后,你们原来的老板就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