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为什么活着。
我一时有点懵,人活着就是活着,还有为什么吗?没被饿死,没被病死,没被打死...这些算不算理由?
她摇摇头,“人在应该在的位置,做那个位置应该做的事,就是活着的意义。”
她又说,“不如说是价值更贴切。”
之后的一年,我被派往天马族,可惜我进不去。
从天马族回来就是韩芙蓉的及笄礼。我两手空空,路过金世阁的时候进去瞧了瞧。
有一朵粉红色的绢花,芙蓉花。
我付了银子强买了这朵绢花。
没想到被她打趣,说这个颜色丑。
哪里丑了,女孩子不都是戴一些粉的、红的,花啊、钗啊的么。
虽然她没有收,可我一直把这朵绢花带在身上,想着以后的某一天也许她就喜欢粉红色了呢。
我又回了军营,这次被派往孤城当谍者。我学了多年的易容派上了用场。
每一次易容的时候都会想起韩芙蓉,我经常把她易容的很丑,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美貌。
尤其是那个叫李松的傻小子。
我从孤城带回来的消息不算好。
韩将军也有预感似乎要出事,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会赔上全家姓名。
我在落日山得到消息的时候恨不能立刻回到战场,可我当时身上的伤不允许我走动。
我想到了韩芙蓉,她还陷身石城。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我执意要走,却被卢家兄弟灌了药留在山寨。
我醒来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地。
我派人联系旧部,却遭到追杀。还是躲进了墓里,才逃过一劫。
可也错过了韩芙蓉。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在墓里躲避追杀。
我蓄谋已久,安排很多人陪我演戏,终于在她经过日落峡的时候留下了她。
似乎这场大变故后,她发生了变化。
韩将军给我的账本我给了她,我有感觉,她以后一定会用得上。
山寨里的弟兄们已经好久没吃肉了,我打算再走个穴。
我接到了红袖的书信,很简短。
红袖这个丫头我是有印象的,聪明,功夫又好,最难得的是忠心。
我没去走穴,离开之前盗了几个奸商,算是劫富济贫吧,山寨的弟兄们要多保重。
我一路疾奔,我的马都换了几匹,都跑不动了,路途不远了,我开始用轻功一路疾驰。
旧伤有点复发,来不及吃药。而且吃药会有药味,影响易容的整体性。
追到寒江的时候,我没想过这是我生命的终点。
看见韩芙蓉的时候,她正用长鞭卷着我的脖子。
我真的很想笑,这么多年再一次看见她平安无事,真的很高兴。
泡在寒江里,天气刚转冷,水温不算冷。可我已经复发的旧伤却有点熬不住。
就这样吧,死在我该在的位置,也是一种价值。
我摸着手里的绢花,有生之年是看不见你喜欢粉红色了。
我纵有千言万语,也唯余一句保重。
你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