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看见只水獭远远的朝我招手,我想都没想,就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过去有人说做梦那都是脑子进水了,等梦醒了都能吓出一身冷汗,我这回就属于脑子进水了。
也不知走了多远,迷迷糊糊的,感觉眼前已穿过了无数的风尘岁月,天上的太阳和月亮转得滚圆,春天和冬天过得跟翻书一样快……我越看越觉得好奇,这是哪里?怎么这里的季节变化这么快?简直就是白驹过隙啊,这节奏,说是外边才一天此间已千年都不为过!
飘渺间还没看够,就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楼阁前。这时前面带路的水獭停了下来,转身要我跪下,滴三滴血在地上,再磕三个响头!
我心头一愣,这是哪一出啊?真当老子好欺负,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啊,凭什么要我流血,真跟我有仇啊!心里正犯嘀咕,可一看到狼狗大小的水獭嘴里露出四枚明晃晃的牙刀,寒光逼人,这才想起一个人落单了,不免心里就有些发毛。不过我并不怕这水獭,我知道这畜生在地上行动缓慢。
我就这么一愣神,那水獭都赶上成精了,似乎会传说中的读心术。看我迟疑不动,冲我瞪了一眼,差点没把我恶心得吐出来。
水獭的眼本来就比较突出,这么一瞪眼,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就剩几条毛细血管维系着,跟下地狱刚被抠了眼珠子的厉鬼似的,居然从挤出来的眼珠子里还闪出一抹亮光。光看着就想吐。
那水獭瞪了我一眼,缩回眼珠,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换成一种悠长充沛的声音说道:“三界有为法本是无法,六道有色相亦为无相。相即是空,相亦是障,六尘不空,六识不净,皆可作不识相。故如来谓众生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是故众生分身度脱,或现男子身、或现女子身、或现天龙身、或现神鬼身、或现比丘比丘尼身、或现优婆塞优婆夷身……”
我听得一头雾水,就听明白一点,这是在骂我不识相啊!他娘的,骂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绕着圈子骂人,被骂了几条街才明白过来!我甚至都怀疑这畜生赶上成佛了,我知道动物修成正果的不在少数,我知道的就有孔雀王、狮子王、猕猴王、大象王等等。这水獭难不成修成獭仙了,要不就是吃错了药。
不过这声音还真有些力量,虽然是寥寥数语,却充满了魔力,渐渐的也不怕了,连想要反抗的心都没了,真是缺心眼了,咬破指尖,照着水獭的意思一一照做。
然而更让人奇怪的是,我虽然咬破了手指,却并不觉得痛,仿佛是这佛偈的力量感染净化了我,连心也开始平静下来。我甚至感觉这水獭就和人类一样,修行难,修身更难——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佛主说的那种醍醐灌顶的顿悟?
水獭顿了顿,换了一副语气告诉我,这三滴血是用来买路用的,不然你进不了楼阁中的虚弥幻境。碧血青天鉴真假,虚弥幻境照丹心。有了这三滴血,就能照见你的一颗丹心了,到得那里面,你心里的忠善伪恶都能鉴照无遗。
“虚弥幻境?”
我回味着“虚弥幻境”这个名字,想了想,我有没有丹心不要紧,没干什么坏事就行。我若有所思的说:“虚弥如幻,这就对了,法非法,相非相,万念莫如一空,心上不驻一物,既然是虚弥幻境,我非进去不可吗?”
水獭看我迷惑不解,说:“你既然知道虚弥如幻的好,又明白万念归空心上无物的妙处,却又为何止步不前,到底是没开悟啊,刚才一路走来,经黄泉路,过铁围山,出苦海渡,入大荒域,几世尘劫,虚弥如幻,你已经历尽了千年险路,不信你自己转身看看就知道了。而今苦行至此,眼看彼岸就在眼前,此时不到彼岸去,更待何时度此生?”
听了这话我心头一惊,这回算是上贼船了。就这会儿时间,我已经经历了千年险路、几世尘劫?打死我也不信。可等我转过身来看时,顿时吓得目瞪口呆,真是上船容易下船难……
只见身后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混沌中不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叫声,那声音似人声又不似人声,鬼哭狼嚎,凄清恐怖,仿佛能刺穿头皮,听多了都能换上抑郁症。先前路旁的春红冬雪,转眼就成了镜花水月,昏蒙一片,哪里还有来时的路?莫非真的已经历经千年险路?
我浑身一颤,赶紧转过头来,想问个究竟。可奇怪的是,我一转过身就什么也听不见了,眼前还是金碧辉煌的一片,楼阁真切,棱角分明,不是幻觉,但一回头又是混沌吓人。
那水獭似乎看透了我的心事,撂下一句话,说完凭空就不见了。
“这是弥幻幽境,只能进,不能退。一叶菩提度弥幻,弥幻只在须弥岸!”
“弥幻幽境?须弥岸?”
我彻底蒙了,见水獭凭空不见了,一时间连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心里暗道:“这水獭到底是獭仙还是鬼啊?把我引到这里来干什么?眼前那楼阁与我何干?”
一想到这弥幻幽境还有那楼阁中的什么虚弥幻境,我这心里就不寒而栗。我想再回头看看刚才是不是眼花,可刚一回头,这次更玄了!奶奶的,我什么都没看清楚,就听到一阵凄厉刺骨的怪叫声直穿耳膜,那声音仿佛是有无限的冤屈和愤怒,差点没把我吓傻了。难道刚才我真的经历了千年险路?我不敢再看,赶紧回过头来。也真是怪了,一回过头,四周顿时又平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了。我心中暗暗称奇,不敢回头再看,心底不觉想起刚才的佛偈: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反复默念了几遍,似乎越念越有定力,心境慢慢从恐怖中变得如一泓清水,平静而明晰,坦荡而豁然,差不多都变成了二愣子,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想到众生平等,而今独处异地,买条路拜拜土地公也无不可。想到这里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地上的血滴,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地上的血迹竟然不见了!
嘿,这就怪了,刚刚我分明滴了三滴血,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当下又咬破指尖,不想这回咬得狠了些,别说三滴,十来滴都有。然后又按照五体投地的礼仪拜了三拜。准备起来,却发现刚才滴在地上的血滴又不见了。一时间我脑子里涌现出许多疑问,这是哪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先前的楼阁就没了。前边凭空出现了一座白玉石桥,我也有些蒙了,脑子都不够用,那些恶鬼一路尾随撵到这里,怀疑都是不是到了奈何桥?
我有些怵了,想找个退路,可一回头发现背后竟然站着个恶鬼!把我吓得,慌不择路,撒腿就往桥上跑。可跑了一小段就发现上当了——他娘的,这回赶鸭子上架,直接赶到了桥上!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前面是哪里?难道那边就是彼岸?都倒霉到家了,这种好事哪敢奢望。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身旁飘来了一团白雾,越来越浓,只一晃就把我笼罩了起来。渐渐地白雾裹着我开始移动。迷迷糊糊中,等白雾撒开,眼前一亮,发现已身处楼阁之中。
难道这就是那獭仙说的——虚弥幻境?
我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怎一个奢华了得——只见雕梁画栋,金盏做饮杯,圆珠坠垂帘,玉屏风,檀木凳,鼎上浓香,明珠光亮,蟠桃压玉盘……此间光鲜,却就是不见一个人影。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这到底是哪里?难道真是那什么虚弥幻境……
我正纳闷,这是哪里,我又是怎么进来的。这时从左侧的屏风里传出一个女声:“你一定好奇是怎么进来的吧?你是通过‘善云渡’过来的,善云渡就是刚刚裹住你的那团白雾。你来时的桥叫‘无相桥’,桥长至天地尽头,所谓‘无天地之有,有天地之无’,而天地的尽头就是无,所以,不论你怎么走都总觉得是在原地踏步,止步不前。除了天地尽头‘善云渡’的洪荒元气可渡无相桥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通过,就是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天地之间一物克一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天地唯一‘善’可至无边,也唯有‘善云渡’的云可以到达天地尽头。无相桥下是八千弱水,飞鸟不渡,鸿毛不浮。无相桥之侧有无相天,和长生天隔着无相桥。”
这回我彻底迷糊了,心头一惊,这是怎么了?这么说我不就是到了天地尽头了?刚才一个说我经历了千年险路,这会儿又说到了天边,我又不是齐天大圣,打心里就没想“到此一游”,打死我也不信这是到了天地尽头,我正想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那女声又说道:“这里是无相塔,也叫善业塔。”
我小声的念叨着无相塔,善业塔……佛教中是有无相、善业这么一说,不过具体是什么教义我也说不明白,佛学崇虚,偏向于虚无浪漫一派,我记得“无相”、“善业”好像是多派佛宗的经典之言,教义所在,博大精深,我哪明白这些啊。
心底不禁生出一层毛来,一直盘桓着一个疑问,为什么我想什么,屏风内的女子都知道?难道真遇到了妖怪,会读心术?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可怕了……
果然,屏风内的女声又响了起来:“这里是虚弥幻境,虚弥本是幻,妄想亦如缘,心有所想,必有所应。”
不过对于这些空穴来风的说,我始终都有些不信,要是三言两语就把我骗过去了,那我脑子里真就只剩浆糊了。看着满屋金玉,我问道:“你是谁?把我引到这里又有何事?”
屏风内响起一声幽怨的叹息:“哎——我是密宗圣女,你们打扰了我的安息!”听了这话,浑身一个激灵,我一向安分守己,从来不夜半敲门,“打扰了安息,我们怎么就打扰人家睡觉了?”
我越想越是纳闷,千年险路——虚弥幻境——密宗圣女——安息?我脑子都有些不够使,这分明就是个女声,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怎么说是虚弥幻境?难道这声音也是假的?一时间我脑子里涌现出许多谜团,也不知那来的勇气,我竟冲着屏风说了句:“我不信,得罪了!”说完就朝左侧的屏风走了过去。
可奇怪的是,对于我的冒昧举动,那个自称“密宗圣女”的并没有阻止我。绕过屏风,后面是一道白玉珠帘,玉帘后面还有一道轻纱,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着一个女子,青丝如黛,白衣如雪,虽说一帘相隔,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可就是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又细看了一眼,顿时心头一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里面端坐的竟然是……
我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浑身寒毛都倒竖起来,脚底就像生根了一般,一步也迈不动了。
隔着珠帘,我模模糊糊的发现,里面的佳人就是郭雨佳,可又有些像在上海见到的鲜卑后裔刘玉洁。但不管像谁,我都感到一阵后怕,看得后背发凉。珠帘后的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似有似无的看着我,我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空虚与缥缈……
双方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谁也没有打破这种平静。可奇怪的是,我心境竟然从先前的害怕中慢慢平静下来,甚至还微微有了些波澜,那种感觉不是害怕,反而是怜惜,又不全是……反正感觉怪怪的。
这也许是触碰到了男人心底最幽深的天性,那种对佳人与生俱来的爱慕!这种爱慕和平常所谓的泡妞完全是两码事儿,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有天壤之别,这种爱慕延又如佛光砸地,光明顿觉。
渐渐的,我沉浸在了一片虔诚之中,感觉那女子又像是我的母女姊妹,似乎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就在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我的双眼竟然模糊起来,似乎有许多画面在我眼前闪现,可我一幅也没看清,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这些画卷都是那自称“密宗圣女”的前世今生,里边有许多密教事迹。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选密宗圣女?难道密教里边圣女是度母一样的神祇?可我也没听过有这么一说啊,当然我没听过的太多了!我甚至猜测,眼前这位美丽的密宗圣女,八成就是度母的化身了,或者是天女转世。
转念又觉得问这些都是多余的。像这类人物,多半是禀天地灵气所生,往往有脱俗之态,不可以常理揣度,反正不是我的思想能够理解的。一时间我有好多问题想问,可一想到都是些俗事,也都没有开口,那垂帘里的幽梦我不想揭开,也不敢揭开。我怕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还是留些秘密的好,多些自在。
想到这里,我跪在地上,以佛家五体投地的大礼,虔诚的拜了三拜。既然无众生相,念起即是忘,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有道是心诚则灵,也许佛的要意在无相,在于随缘悟空。而我终究是凡夫俗子,见到这密宗圣女却无端的生出怜惜之情,我却忘了,净世中,欲不能有,就是这个情字也是不能妄动的,但凡动了情,也是劫难。如此俗态终究难入无相,难生慧眼,想到这里,我越发惭愧起来,想起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念的诫语,起身往屏风外走。
这时垂帘下那圣女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我感觉到你三魂七魄与别人的不同,隐隐有引魂珠的仙根之气。这里是有情天无情界,我是密教圣姑,千又三百年没开视过俗界了,今天感觉到你根骨清净,慧明不凡,到底是引魂仙子的功果,三生石畔,那落迦前,盼你早作归还。所以引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如今姑且指个去处与你,念起处即是因果,烦恼丝不是菩提,悟道即是缘尽,至于清净处三大千可皈依。出了这虚弥幻境,红尘漫道,云水镜天,春红秋黄,凡事都须得分个明白。你们打扰了我的安息,需得赔舍七天命在我道场。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听得云里雾里,真是活见鬼了,尤其是听了最后一句,需得赔舍七天命给人家,这可如何是好?须知这命是一刻也赔不起的,心里一慌,本能的就想跑。不想屏风后面出来两个恶鬼,一把将我抓住,大呵一声:“想跑?拿命来……”说着拿了铁链就要锁我。
顿时把我吓得,那两个恶鬼力大如牛,怎么都挣扎不脱,我心里那叫一个急啊,就差没尿裤子!
我被两个恶鬼用铁链锁到一个幽暗处,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叶,小叶……”我定眼一看是郭叔,文教授也在身旁,完了完了,他们怎么也被抓来了?
文教授关心的问:“小叶,是不是太累了?做恶梦了吧,又抓又挠的。”
我定神一看,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啊!可这梦境太真切了,仿佛就发生在身边。我一骨碌爬起来,出了一回神,一想到梦里的事儿,尤其是要我们赔命,都没敢跟大伙儿说。
刚才的梦境太离奇了,我本来极少做梦,只怕这梦不一般。难道真的在梦里遇见鬼了?还是个漂亮的女鬼!可一想到赔命七天的事儿就头痛。尤其是那“密宗圣女”还说在那边等我,想到这儿,就像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那里似的,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些魂不守舍。
一个人发了会儿呆,才慢慢转过神来,俗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都找上门了,光怕也没用,索性干脆不再想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了。扭头问道:“密道里的水退了吗?”
刘云飞说快了快了,你要再眯上一会儿,再娶会儿媳妇儿就退完了。不过水是要退完了,可就是不知道那水獭会不会放我们走?我怎么感觉正主儿还没登场,那些都是马前卒呢!
我拿过手电,趴到岩缝边往下一照,密道里的水已退去大半了,青石地面还有十来公分的水位,石板清晰可见。估计再有一会儿功夫就全退了。
郭叔说这密道机关真是绝了,要不是密道这里有个岩缝,我们都得陪葬,非全军覆没不可。想想就后怕,要是起了贪心,被湖心的金银珠宝迷住心窍,掉钱眼里不及时抽身,保准没一个能活着出来。这巧夺天工之作却也是必杀之局。想到这些,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煞费苦心啊。
刘云飞见我趴在边上发呆,问我在想什么。我回头朝刘云飞一笑说:“看见了吧,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但人算不如天算,偏偏老天爷在这里给我们留了一个岩缝藏身。”刘云飞笑道:“是啊,老天爷看我们都是苦主出生,有心放我们一马,不然早就掉水里被水獭抓壮丁了。”
文教授说从之前的动静看来,这里面的水獭不计其数,只是都隐藏在暗中,我们看不见而已。这头顶上的呼伦湖蒙语就是水獭的意思,这里面有多少水獭还真不好说,吃一堑长一智,即使水退了,那也不可掉以轻心。
经历了痛苦的人獭大战,三位专家围在一起参详碧玉令牌的事,除了蒙语“天狼敕令”外,就是些图案,那些图案都能背下来了,依旧分不出个子丑寅卯,破解工作一筹莫展。其实都看过多少回了,牛皮都能看破了,要是有结果也早该看出来了。
众人等到密道里的水都退了,绝处逢生,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心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云飞更是哼起了小调,动身就要下去。可我的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一向对我的第六感有信心,从不随意做梦,先前那个梦恐怕不是空穴来风,真正的福主发话了,打扰了人家安息,要我们都得赔她七天命,赔七天的道场,是真的吗?想想就头大,脑子也有些不灵光了,我问郭叔:“我们要不要等一会儿再出去?”
郭叔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还以为我怕水獭,说:“水都退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不等了,免得夜长梦多!”随即开始整理好行李,刘云飞打头当先沿着绳子滑了下去。
众人一路往出口赶去。我走在前面,刚转过弯,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密道前面堵满了一大群野狗大小的水獭,不下二十来只,离我就六七米远,我头疼得要命——这群水獭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和我们对着干。水獭不动,我也不敢在冒然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