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雪莲成的呼吸变得粗重不堪。
她的小心脏使劲撞击着胸膛,似乎要从那里破壁而出。
黄豆大的汗珠,如同从头发里发源的溪流,顺着脸颊和脖子一路奔流而下。
她似乎身体虚脱,无力地倾靠在了成钟的身上。
若不是成钟从腰里抱着,她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成钟一声不吭,耐心地等她平静下来。
他继续单手搂抱着她,整理好自己的想法,低声但吐字清晰地说道:
“我告诉你啊雪莲成,这些都是徐守君留给我的。
我认他为爷爷,愿为他料理后事,算是他的继承人,有权得到他的遗产。
如果我是个贪婪的人,这满屋子的宝贝钱财便全是我的。
这两天,我一真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钱财确实是好东西呀,谁都离不开,也是身份地位的标志。
但是,钱太多了,也许会变成灾难,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故事,历史上比比皆是啊。
当然,我也不想装什么高尚。
我也想改变爷奶爸妈和整个大家庭的生活,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况且,将来我们还有许多大事要做,有钱总会方便很多。
所以,我决定带走一少部分钱财。
毕竟徐守君是真心想把这些遗产留给我,我拿他的钱也在情理之中,可以心安理得。
但是,我们也不能拿太多啦。
我想,咱俩的两个书包只装人民币,塞满为止。
我刚刚买的牛皮包只装金条,装满了估计拿不动,二、三十根足矣。
这一屋子宝贝,咱们只是看一眼吧,我准备下一步想办法交给国家。
为了留个念想,你可以从中挑一样东西,我也只挑一样东西。
现在你开始挑选吧!”
话音未落,只听得“吧嗒”一声,成钟打开了秘室的电灯。
霎时间,金光闪耀,珠玉莹辉,强烈与柔和的两种反光相互交织,形成一个令人心醉神迷的梦幻世界。
两个半大孩子,席地而坐,痴痴地注视着满屋子的宝贝,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
刚才,听了成钟的一席话,雪莲成连连点头称是。
她对这个天才少年的认识又加深了一步,崇拜也加深了几分。
她终于站起身,开始挑选中意的宝贝。
说句实在话,这里的珍宝,成钟和雪莲成以往谁都从没见识过,当然,也真不知道这些东西哪个更值钱。
所以嘛,说是挑选,两人心里其实都没有什么衡量标准,只能是凭着个人的喜好而定。
也许选了半天,最后选准的反而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哩。
雪莲成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摸摸,越挑越眼花啦。
成钟却并不催促,带着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候。
“也许,这就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吧。
我不能催促她,就为了把这种幸福时光拉得更长!”
成钟的心里,常常会冒出类似古怪的想法。
终于,雪莲成挑选好了。
她手里握着一块金灿灿的进口名表,是男式的那种。
在雪莲成动手挑选的时候,其实成钟也在心里挑选。
看着雪莲成挑完,成钟快步走过去,拿起了一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
接着,两个人返回到第二个秘室,开始往包里装钱。
人民币最大是十元的面值,一个书包其实装不了多少钱,顶多也就四、五万而已。
在雪莲成的建议下,成钟在另一个书包里装满了美元。
美元是一百的面额,一个书包大约可装三、四十万。
按照原计划,牛皮包用来装金条,大约装了三十根之后,皮包已经沉甸甸的啦。
最后,成钟仔细地把每处秘道口都重新关闭好,两人这才悄然地离开徐家。
等返回车马店的时候,已到了早晨五点左右。
早起乘车的客人已经起床。
他们牵出马儿,把三个鼓鼓的包用带子系连在一起,搭在马鞍之上,牵着马上路,出城而去。
天刚放亮时,两人一马已离开矿区十里开外。
成钟一边向前走,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地念起咒语。
大约一刻钟之后,头顶传来巨翅破空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冷风刮过。
一只巨鸟降落在两人面前,用嘴梳理着略显凌乱的羽毛。
成钟便让雪莲成乘坐大鹏鸟,带着三个包先行,回去后交给雪里红收藏起来。
他自己则骑着马,顺着大路,悠哉悠哉地一路返回……
早晨十点多,成钟便到了铁木山古庙滩。
一看“双雪”不在,就把马栓好,直接向着山顶爬去。
“双雪”果然在雪里红平时晒太阳的小平台,“呜呜哇哇”地说着话。
一见成钟到来,雪里红仰头嚎叫。
一会儿功夫,小狼崽“嗖”地窜上了平台。
狼崽子的个头又长高了不少,扬头翘腚,背如弯弓,开始出现了细腰狼族的身形特征。
它围着成钟,摇头摆尾,上窜下跳,转着圈地撒欢子、献殷勤。
对于雪莲成,则不予理睬,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雪莲成几次想动手摸它,都被它冷冷地躲了开去。
雪里红看着成钟,“唔唔”地说起了“狼语”:
“此生得遇贤弟,非吾之幸,乃细腰阖族之幸也。
吾子虽幼,蒙贤弟所救,当尽其一生追随左右。
近日,吾已教其狩猎之术,现粗有裹腹之能。
今日便交由贤弟照弗,可令其随侍早晚,熟习人族之俗。
待寒假之时,贤弟将携之同入‘狼域’,共修大能,以效‘二郎’真君与‘哮天’先祖之伟业。”
在雪莲成的帮助翻译之下,成钟准确地了解了雪里红的意图。
他眼睛望向崽子,崽子也懵懵懂懂地朝他点头。
成钟便向雪里红告別,带领雪莲成和崽子,离开铁木山,直向家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