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尴尬得像是风化了的沙漠岩，干涩而僵硬。

终是盛千驰拉着顾佳音面对着盛兰章坐在了沙发上。

此刻，他体内的药效还在一点一点发酵，让他感觉有一团火自躯体深处在慢慢地向上焚烧，努力克制需要很大的意志和力气。

他伸手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以此来缓解一下身体深处带来的各种不耐，“爸，你想和佳音说话，我喝了点酒不太舒服，先上去洗个澡。”

“嗯。”盛兰章笑着点了点头。

盛千驰像是终于得到解放，略有些狼狈地大步走上了楼梯，很快消失在二楼楼梯口。

李嫂送上两杯热茶之后也退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了盛兰章和顾佳音。

顾佳音不说话，盛兰章也没有急着说，而是重新细细地打量她。

空间静默了大约有半分钟。

顾佳音实在反感盛兰章的打量，于是冷漠地开口，“盛先生，您有话就请直说。”

盛兰章还是很慈爱的模样，似乎顾佳音有任何不礼貌的情绪，他都能包容，“佳音，你和你妈妈不太像。”

“呵。”顾佳音讥诮地笑了，“谁说女儿就一定要像妈妈，难道盛先生希望我是一个像妈妈一样，软弱被人欺的人？”

是的，她从小就不像妈妈，而哥哥顾亚琛却很像妈妈。

看着顾佳音眼里的敌意和鄙视，盛兰章痛苦地低下了头，“当年，我也不想让你妈妈受委屈，不是不能站出来替你妈妈主持公道，只是你妈妈不让我那么做。”

“为什么？”顾佳音不解地抬起了头，看着这位饱尝了病痛折磨的男人，“难道我妈妈就那么愿意背负小三的骂名？”

盛兰章叹了口气，“我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肯要我站出来，甚至以死相逼。”

顾佳音若有所思地转动着墨黑的眸子，“那你和我妈妈到底有没有……”

“我爱你妈妈。”盛兰章直接给出了斩钉截铁的答案，“从来都爱，没有别人，和千驰的妈妈结婚，是阴错阳差的遗憾。”

回忆起往事，盛兰章依然难以掩饰悲伤，“七年前，是我旧情难忘，得知秦正南在外还有妻室，我又生起了怜惜的心，约了你妈妈……”

他痛苦地叹息，“是我害了她。”

“那么，”顾佳音炯炯地看着盛兰章，“当年，真的是我妈妈逼迫我爸爸做顾家的上门女婿吗？”

“你妈妈不是这样的人。”

盛兰章的回答，总算让顾佳音心里舒服了些，是的，她妈妈的确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明白，既然你们当年彼此相爱，为何最终她嫁给了我爸爸，而你却娶了现在的盛夫人？按时间来看，你和我妈妈恋爱时，你的原配妻子还在世，难道你骗了她？”

这些事，顾佳音很想知道，但妈妈从来不肯说。

盛兰章有好一会的沉默，想起往事，除了遗憾，还是遗憾，他错失了这一生遇到的最好的女人。

“没有，我从来没有骗你妈妈，你妈妈接受我时，知道我有妻子，还有一个孩子。”

顾佳音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胡说，我妈妈绝不是一个明知男人有妻室，还要做小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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