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认识不多会,姚豆豆仿佛就已经变得和柳逢秋很熟稔似的,这是她天生自带的亲和力,反观柳逢秋这老江湖却有点束手束脚放不开的感觉。
看着姚豆豆一蹦一跳地走出门,柳逢秋往那红木椅上一坐,旁边立刻有人看过一碗茶来。
揭开青花瓷碗盖,一阵果香扑鼻,只见那茶碗里并没有半根茶叶,只有三朵似菊非菊的小花盈漾在棕色的茶汤里。
跟李文静分开这几天秃子就没有见过粮食,也真是饿的紧了,当即端起来咕嘟一口灌了个干净。
卧槽!真他妈的好喝!
本来柳逢秋想整两个文绉绉的形容词来形容这茶汤的美味,可是搜肠刮肚地寻摸了半天只能蹦出了这一句。
把那三朵小花也塞进嘴里,稍稍一嚼便有一股浓郁的枣香传遍味蕾。
卧槽!真他妈好吃!
柳逢秋叫过一边的女佣一问才知道这茶叫做“枣花茶”,里面每一颗蜜枣都要用小刀里外三层刻上三百多刀并且保证刀刀不断才能变成这似花非花的样子,是姚府用来招待贵宾的茶品。
秃子一阵感慨,到底是大户人家,这茶水都与众不同。
女佣刚转身要走,却看见柳逢秋腆着个长脸冲她说道:
“美女,麻烦再来一杯枣花茶,只要枣花不要茶。”
就在柳逢秋干到第三碗枣花枣(没打错字)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一听到脚步声柳逢秋赶紧站起来忙不迭地把嘴里最后一口枣花泥往肚子里咽,却没成想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把柳逢秋噎得直瞪眼。
一群人呼啦啦涌进屋子,当先一个二十出头、手背一口长剑的年轻人盯着柳逢秋看了两秒,抬起长剑用剑柄指着秃子说道:
“就是你是吧?”
柳逢秋想要开口问问这年轻人是谁,但那一团枣花泥卡在嗓子眼里根本说不了一个字,只能拼命咽着吐沫往里怼。
对面的一众形意门弟子看着这长得好似瘾君子的秃子居然对二少爷不理不睬还直眉瞪眼向他示威,不由得纷纷大为光火,要不是平时家教严怕不是破口大骂起来。
姚家二少爷姚伯勋看着冲自己吹胡子瞪眼(其实是噎的)的柳逢秋,目光渐渐变得锐利,冷笑一声说道:
“行!看不出你这秃驴还挺有种!单枪匹马就敢来挑我们姚家,你画个道吧!”
柳逢秋最恨别人骂他秃,当下立马怒火中烧,一口气冲上来,把卡在嗓子眼的那口枣花泥猛地顶了出去。
柳逢秋“哇”地一口吐出差点把自己憋死的枣花,嘴都顾不得擦就怒声喊到:
“你吃大粪了你!你爹没教你怎么说人话吗?!”
姚伯勋看着父亲最喜欢的地毯上的那一坨秽物,又听见柳逢秋的喝骂,当下也不多话,一抖手中长剑直刺那秃子的咽喉!
柳逢秋也没想到对方还没问清姓啥名谁就直接生死看淡说干就干,剑势又奇快无比转眼到了眼前。
还好他记得自己是来求人的,当下也不还手,只是凭着自己超常的速度闪避姚伯勋犀利的剑招,只想伺机再好好解释。
可姚伯勋是名家子弟,功夫自非一般的江湖豪客能比,刹那间那一把长剑被他舞得如雨似瀑,剑气纵横,直把柳逢秋笼罩在森森剑影当中,那能容他说上半个字。
剑光人影混做一团,姚伯勋也是暗暗心惊,没想到刁家的人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居然能支撑这么久,而且只是躲闪不还手,肯定是有杀招在后面!
一想到这里小姚少爷的好胜心立刻爆棚,一套灵台剑法用的一招快似一招,长剑舞成一团白光把柳逢秋裹在其中。
剑光中的柳逢秋额头已经见汗,本来宛阳城一战的伤就没好利索,现在又被这个认错人的二愣子当靶子扎,心中真是又急又气。
忽然漫天的剑光好似长鲸吸水一般收敛而去,他刚要喘口气说句误会,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姚伯勋已经使出灵台剑法最精妙的一招“灵犀一点”。
前面的千百式剑招都是为了这一招灵犀一点做的铺垫。
因为姚伯勋已经从那些剑招中看清了柳逢秋的路数和章法,计算好了他步伐的线路和轨迹。
心有灵犀一点通,
剑有灵犀一点中。
嗤一声清响,姚伯勋手中长剑直直地扎进柳逢秋的小腹从后腰穿出的剑身沾满了鲜血。
柳逢秋一声怪叫,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求人不求人了,反手一肘砸在姚伯勋左脸颧骨上,接着一个冲膝贯在他胸口的横隔筋上,打得小姚少爷连人带剑飞了出去。
姚伯勋也是实在没见过被穿了个对穿还如此生猛的人,猝不及防之间挨了两下重击,当时就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就在柳逢秋还没来得及包扎一下伤口的时候,猛听得门口传来一声怒喝:
“混账!”
这声呼喝竟然包含有深厚的内力,直震的人心神摇曳不能自已。
秃子骤然回头,却看见一个巨大掌影泰山压顶般当头落下。
这一掌威势之猛招式之妙,在宛阳被柳逢秋先搧后杀的吴玉冬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只这一掌,就让以速度见长的秃子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只来得及两条手臂交叉在胸前硬吃这一击。
就在那排山倒海的一掌即将击中柳逢秋之前,门口又传来两声惊呼:
“父亲慢动手!”
“大柳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