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电动车一路横插直入，好不容易才将一群人给甩在了后头。

“往左！”

“慢一点！”

“快一点！好……转弯！”

“向前！”

“右转！”

“再右转！”

“好……停！”

“嘎吱”一声。

在老铁出色又激情的指挥下，两人一车穿越层层阻碍，终于稳稳停在一栋豪华楼层下。

“你住这儿？”周阳气喘吁吁抬头一看，好家伙，环境优雅，一房一电梯。这是有钱人在的地方啊。老铁果真发达了？

“没想到？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老铁一路上懊恼周阳有钱不赚，骂他变了，变得跟自己大学一个样，就是一条咸鱼，“可咱做的是有哲学思想的咸鱼，跟你这傻子咸鱼不一样。”

瓜皮！果然赚钱了，连咸鱼都能给强行分高低贵贱？周阳忍不住笑了笑，问他有啥区别？

“嘿，你这咸鱼是因为脑袋被门夹了。那么多宠物，有钱竟然不赚！可为啥我当初想做条咸鱼呢？”老铁猛地拔下电动车钥匙，一边带着周阳往一栋豪华民居走去，一边扣了扣鼻渣子往空中一弹，看得周阳差点吐出隔夜饭，心说咋这么发达了，素质也不跟着发达发达？

“那是因为再有梦想的咸鱼，到了社会上，最终也得被那些个扛着各种爹的给挤下来，比如说干爹。即便没有爹，也有一个个拆二代炫死你，开着豪车，搂着女人，一个个鼻孔冲上天。那暴发户的气息，你隔十万八千里，也能闻得到。”

老铁姓铁名奉先，吕州人士，人称吕州铁奉先。

大学毕业后，没选择回家乡发展，而是跟大多数云阳大学的毕业生一样，留在云阳，成为社会底层一个默默奋斗的小人物。

当年周阳跟他关系最铁。因为两人一个宿舍，也都从农村来。唯一的差别，就在于一个励志做条咸鱼，一个渴望化凡为龙。

老铁叹了口气：“你就说吧，咱这样的人咋跟这些人比？你再努力又有啥用？到头来还不是做别人的嫁衣？就说说你吧……算了，不提这个。”

提啊，咋不提？你好意思提？！你个龟儿子，合着你说这多话，就能成为你进入五百强大企业、住两百万一套房子的理由？周阳看着前面晃眼的豪华装修，很失望的发现老铁变了，变得跟老马有得一拼，一个咸鱼二百万，一个后悔创阿里，都他娘一个样。

“到了！”铁奉先伸手一指着那道电梯门……旁边的负一层楼梯口，转了圈钥匙，“就在下面。”

“这是把负一层都买了？”周阳这下惊了，这得要多少钱？虽然采光不会好，可这么大的面积，一个月万把块，也得要挣个几十年？

“哪能，就一间。”老铁撇撇嘴，“十五平米。租的。”

“十五平米？”还是租的？周阳刚到嘴边要骂娘的话立刻鸣金收兵，瞪大了眼睛往里头看。里面一片黑漆漆。阴风吹来，在面门上打个旋又轻飘飘飞走，吓得人寒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