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斯在回城的路上绞尽脑汁想要巴结戈麦斯,因为一旦让戈麦斯知道自己私自克扣奴隶的口粮而大发其财,那自己的脑袋恐怕是保不住了。没想到戈麦斯根本不给自己私下接触的机会,也许是刚接触,并不放心,自己还得再找机会,乔伊斯深信只要给够价钱,人都会被钱所征服的。
热情的威尔顿亲王派人邀请戈麦斯赴宴,但是戈麦斯以身体过于劳累为由婉拒了威尔顿亲王的热情邀请,让自己的随从把吃的送到房间,独自一个人先回到了房间。
原本三个人的餐桌上只有威尔顿亲王和斯帕布将军两个人。
“亲王,戈麦斯他没来吗?”斯帕布将军指了指空着的座位。
“他说他今天过于劳累,先回房休息了。吃的也送进他的房间了。”威尔顿亲王显然对于戈麦斯的拒绝并没有感到生气,因为他知道戈麦斯现在头等大事是保证奥斯神庙的工期。
“哼,”反倒是斯帕布将军鄙夷地说,“他那身板,来的时候我都怕被海浪晃散了。”
“哈哈,不提他了。今天你也去帕拉斯山了?”
“是的。我把带来的士兵安排了下,以应对可能的暴乱。”
“嗯。不但要防止暴乱,还得防止海上的袭击。”威尔顿亲王严肃地说。
“海上的袭击?”显然斯帕布将军对于来自海上的袭击很是意外。
“当年攻陷帕拉蒂斯城的时候,帕拉蒂斯海军逃出了一部分,估计是藏身在附近的近百个海岛上。本王曾经派兵出去清剿了几次,但是都是无功而返,这潜在的威胁,始终是本王的心头之患。”威尔顿亲王叹口气说,
“属下一定谨记在心。”
“嗯,有你在,能解本王之忧。”威尔顿亲王说着提起酒杯,与斯帕布将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时的戈麦斯正听着随从的汇报。
“大人,我查到奴隶之所以暗自破坏石料和预谋暴乱,都是因为奴隶的口粮被大量减少。”
“被削减多少?”
“按照奥斯帝国的规定,修建奥斯神庙的奴隶们可以获得等同帝国士兵的口粮,但是现在这儿发放的口粮不足标准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是我们在逼着奴隶们暴乱?”戈麦斯盯着随从的眼睛说。
“恐怕正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继续调查下去,一定要查出来奴隶中的头是谁,有什么新情况要及时告诉我。”
“是,大人。”说完,随从退了下去。
征战多年的奥斯大帝自然明白当众多强壮奴隶被征召到一起的时候,也是最不可控制的时候,所以奥斯大帝将修建大型建筑的奴隶的待遇都提升,以此用奴隶们生存条件的改善,而削弱奴隶们潜在的反抗意识。
但是在这儿,帕拉蒂斯山上,这些奴隶却被降低了标准,这样的做法无疑更加激起了他们内心深处反抗的意识。
克扣奴隶的口粮的事情,监工乔伊斯一定逃脱不了干系,但是即便是现在将乔伊斯绳之以法,立即恢复奴隶应得的待遇,恐怕神庙的工期也没法加快,首先是要取得奴隶们的支持。
戈麦斯站到了窗口,看着远处依旧忙碌的帕拉斯山,陷入了沉思。
乔伊斯已经知道了戈麦斯随从去奴隶住处调查的消息,调查出自己克扣奴隶口粮的事情也是早晚的事。现在他正权衡自己该采取什么措施才能保住肩膀上的脑袋,一个是连夜逃跑,但是却留下满屋的金币,这显然比要他命还要难受,另一个则是找机会贿赂戈麦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的他,在房间里慌乱地跺着步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乔伊斯很快就下定了主意,先把金币向外安全的地方转移,自己再找机会邀请戈麦斯来家,然后借机行贿,若是他不要,那自己再逃也不迟。
入夜,乔伊斯找来心腹连夜将部分金币装入麻袋,用马车运送到了城外的一个山洞中,为了掩盖,用石头堵住了洞口。
“这件事谁都不许说,知道了吗?”乔伊斯语气严肃地说。
“是。”
戈麦斯的调查进行的很顺利,因为奴隶们听说来的是帝国名声显赫的大执法官,所以很愿意将一切说出来。
在帕拉蒂斯国王发疯后,奴隶们现在的领袖是曾经的大祭司鲁尔,戈麦斯让随从带话给鲁尔,自己愿意和他亲自谈谈,以商讨如何让神庙的建设能如期完工。
身穿便服的戈麦斯在随从和卫兵的陪同下来到了奴隶住处。
这种奴隶们所住的窝棚戈麦斯早已经司空见惯,虽然散发着汗味和其他分辨不清的味道,但是戈麦斯如同进入自己房间一般,丝毫没有不适的表情,反倒是士兵们脸上充满了难以忍受的表情。
奴隶们见来人,纷纷从窝棚里出来了,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大祭司鲁尔。因为常年的高强度体力劳动,使得鲁尔的肌肉线条明显,这与瘦小的戈麦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我们不能在外面谈吧,就你和我,去我哪儿谈谈怎么样?”鲁尔的声音浑厚洪亮,这也是大祭司唯一没有改变的地方。
奴隶们主动让出一条道,鲁尔并没有等戈麦斯的回答,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阅人无数的戈麦斯从鲁尔深蓝色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恶意,对身后的随从和士兵示意在原地等自己,便随着鲁尔消失了在了视线之中。
这里的生活条件很差,所谓的床也只是一个底下垫了石头的木板,屋顶是用当地的一种叶子晒干后做成的,墙壁则是用泥土堆砌的。虽然看着简陋,但是却能遮风挡雨。屋里并没有桌子,在床的旁边只有两个方形的石块,显然这就是天然的椅子了。
鲁尔示意戈麦斯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
戈麦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相信你也一定知道现在的情况,你我都知道神庙建设工期拖延是你们暗地做了手脚。”
“难道要杀了我们?”鲁尔问得很突然,让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哈哈,若要是真的如此,那我又何必以身犯险,来这儿和你谈呢。”戈麦斯镇定地看着鲁尔,眼睛的余光则打量着周围奴隶的动静。“你们之所以这么做,原因我知道。这都是监工乔伊斯暗自捣的鬼,他克扣了你们的粮食。我保证以后你们能得到足够标准的粮食,作为交换的条件,你们必须保证工期,怎么样?”
“如果我不答应,那些新来的军团士兵看来不会放过我们,但是假如工期不完成,那恐怕大人得陪着我们一起死了。”鲁尔镇定地说。
“我相信你也不想让你的人去送死,说说你的条件吧。”
鲁尔沉思了一会,开口说:“第一,保证我的人食物;第二,杀了乔伊斯;第三,让我的人恢复自由,不再是奴隶。”
“恢复自由这个不好办。”
“可是我只在乎第三个条件。既然如此,那就没得谈了,请回吧。”鲁尔的态度十分坚决。
“别忘记和我一起来的斯帕布将军,他可是随时想将你们送去地狱的。”
“那我等你带回好消息。”鲁尔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地说。
谈判的不顺利,让戈麦斯眉头紧锁。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从帝国征调奴隶,将这儿的奴隶替换掉,但是那会将工期拖延更久,这是个最坏的办法。另一个则是请求奥斯大帝批准这些奴隶在修完神庙后成为下等人,以恢复他们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