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被少年叫做高叔的马车夫瞅见大道旁的府邸悬着鸿帮牌匾停下马车。
“公子,鸿帮到了。”马车夫手指扣着马车帘子旁的木门楣提醒道。
公子从帘子里弯身出来,站直了腰身,他嘴打着哈欠,这暮色已至,容本公子伸个懒腰先。
“那就把马车驾进入啊!”公子指着大门懒洋洋地使唤着。
这正门七级高阶,马车哪里上得去,这纨绔公子怕是在找茬。
高姓中年男子下马车,站到门前,一脚踹过去,这高门哪有那么容易踹开,里面人听见动静,不少嘈杂骂声传过来。高马夫往后退了几步到了台阶处,捋起袖子,手握成拳又一根根手指摊开成掌,直冲过去,像头蛮牛一样。
高门被撞的向院内凹进去,门缝也被撞了出来,透着门缝能看见粗壮门栓已经快要断裂,中间的木刺相互咬合,还差一股力道。
高马夫再来一脚,高门轰地拍进去。院内一对鸿帮帮众提着刀被吓退几米,几个倒霉的被门拍倒在地,也不知道醒不醒地过来。
高马夫也不去看,就只管自己走下台阶,摸着两匹大马的头,非常亲昵。鸿帮这群啰啰平日哪受过别人这么欺负,何况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虽然被汉子一下子给震住了,但毕竟几十号人还怕他一个不成?
灰衣帮众在为首的几个互相点头示意后,提着刀剑棍棒全都冲了出去。
高马夫不管不顾,只知道自己坐上马车,拉紧了缰绳,一只手几乎做到左右鞭同时打到两匹马身上。
“驾!”
大马飞跃而上,高阶显然让马有些绊住了,马车颠簸得厉害,但还是像飞一样跃了上去。对面冲过来的啰啰被大马撞飞的撞飞,蹭倒的蹭倒,几个有眼力见的命大早先一步扑向两边,免了这横祸。
侥幸没有受伤的一个啰啰,跑到院内,急匆匆地敲着金锣,两腿发软。
公子从马车中出来,敲打了下高马夫的头,拉着脸说:“知道这么颠簸就不知道绕个门?”
马车夫也不说话,直接下了马车,跪匍下来,公子、西翁踩着他的背下来。
金锣响起不一会,院内围住一圈又一圈的人。这些人中大多都是像刚刚那些啰啰,看起来也就是些街头无赖而已。但是站在大门后方、鸿帮正堂前面的那帮人个个都不像善茬,一个比一个壮实,身体上看得见的不是缺着胳膊就是少只眼的,其中就有才把林崇打成重伤的刀疤脸。
刀疤向马车走来,独眼和这帮人紧跟在刀疤身后,看得出是多年默契的老家伙们。其余啰啰在刀疤壮胆下也畏缩地缩小圈子。
公子笑看着西翁,笑言:“西翁,你这些老部下也太不懂事了吧。”
西翁冷哼一声,大步朝着刀疤走过去。刀疤等人看着白衣绣莽的老人张大了嘴巴,眼中看不出是惊恐还是感动,他们齐刷刷地跪下去,兵器放于左侧地上,齐喊着:“吾等恭迎大将军!”
西翁上去就给刀疤一个大嘴巴子,骂道:“老子你也不认识了?”
刀疤被打时连脸都未曾偏动一下,头埋地上请罪:“属下不敢。”
西翁踩着他的肩,看着鸿帮正堂问道:“彭才兵人呢?”
“回将军,校尉将军旧疾复发,正躺在屋里。”
老人脚收回,叹着气。
“快去给十三公子陪罪。”西翁突然厉呵道。
院内所有人像是耳朵听岔了声,没有人动。还是刀疤率先喊出来:“贱民有眼不识泰山,望公子殿下恕罪!”其余啰啰有如山倒般接连跪下。求饶声相叠,难听得清。
十三最爱这种出风头的时刻,前一刻还杀气腾腾,立马就求饶了。十三双手抬高,手指向下按压,又吹了个响哨。
整个院子安静下来,十三走在跪倒的人群中,到了刀疤面前。十三轻轻把西翁的手放在双手之中,轻轻用手指拍打,这谁是老大一目了然了嘛。
十三踢了一脚跪倒地上的刀疤,冰冷语气对他说道:“带着你这些老弟兄去看看那个马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