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睁开眼,所见全是糊的,像潜到淡红色的水里。
他记得,之前在走夜路回家。
脑袋一懵,没了下文。
难道是被人打晕,现在眼前的都是血么?
谁会毫无理由的对一个高中生痛下杀手呢……
我在哪里?
耳边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就是这清脆声音弄醒他的。
白宁动动身子,却像被困在一个牢笼中一般动弹不得。
并且,他的手臂和双腿都蜷缩在一起,扣在腹部的位置。
想要抬头,自己的脑袋被硬物摁在胸膛处,难以活动。
这说明他眼见的一坨血水似的物质是堆在肚皮上的。
停下动作,四周的一切冰凉粘湿。
白宁想要张口喊个救命,嘴里的浊液噎得他最终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砰砰……
又一阵敲击声。
有什么人在不远处说话。
听语气是商量事情,内容不知道,白宁听不懂他们用的语言。
也就是两三句话的功夫,脚步声响起,一声比一声更近。
白宁试图再次引起他们的注意,但也仅能持续“呜呜”个不停。
砰!
有金属器具猛凿在困住自己的物体上。
砰!
啪!
碎了。
这声脆响后,外面的人又吵起来,这次是一个在斥责另一个。
面前的浑浊随着“咔咔”的声音变得有些透明,白宁能看到其中的暗红纹路。
他的身子解放了一点,微微抬头之后看到三根粗壮的人类手指,指节上面还带着暗褐色的体毛。
这手一用力,遮挡住视线的半透光壁都随之破碎!
自己居然在一颗蛋里面!
乍亮让白宁无法适应强光,但他倒是能勉强看清面前这个高大人影的轮廓。
这是个中年男人,褐色的厚发下是鹰钩鼻,脸上的疤痕一直拖到嘴角,像罪案电影里的常客。
他穿得发黑的皮革外套还带着不少绒毛,皮帽歪戴,暗褐色的胡子搭在皮领上,腰间插着一把断了两根绑绳的斧头。
看到白宁,他笑了起来,又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白宁刚想反应,没想到这个男人一把将白宁提到半空!
男人抓住白宁来回摇晃,这时候白宁才看到自己乱甩到眼边的躯体,仿佛一个肥胖的蜥蜴!
我变成了什么?这人抓住我哪里把我提起来的?
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的脑袋是什么样子了。
环顾四周,自己正处在一个半封闭的冰窟里。
冰窟很大,积冰的地上零散着一些残碎的白骨,露天的洞口边沿上长满暗色的干枯灌木,洞口外的夜空隐约还能看见星星。
洞壁和地面深深的冰层已经透出了蓝色,看起来就觉得寒冷刺骨。
暴风雪正一波一波的催动着掠过的乌云,洞外的黑色松树快要被吹的歪倒。
尽管看起来很冷,但白宁只有夏天吹空调的舒爽感,反而是面前这个男人的脸被冻的通红,显出脸上的暗色疤痕,说话时还会哈出白气。
斧子男身后站着一个戴着破洞铁盔穿着残破链甲的人,举着火把,应该是个民兵。
他抱怨了两句,让斧子男暂时转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