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宫前,艳阳天下。
她一身素衣显得宽大,衣袂随风而动,孑然一身的站着。一双清冷的眸子宛如琉璃冷玉,自她身上淡扫而过。
“居然是你!”
卫如雪心中一凛,劈头质问道:“你不是说要离开京城,再不出现在我眼前?”
心头发紧,不知谢桥如何与辅国公府的人一同进宫觐见太后。
福宁宫中之人,可是见过她!
骤然看向大夫人,似要她解释。
大夫人心一沉,那时卫如雪官司缠身,自己倒忘了将谢桥之事告知于她!
秦玉吃惊道:“雪儿妹妹,你认识谢大夫?”
卫如雪阴冷的盯着谢桥,还未开口,容姝微微含笑道:“雪儿姐姐常来府中顽,自然是识得大姐姐。姐妹间的戏耍,让雪儿姐姐与大姐姐有误会。”顿了顿,容姝目光轻柔的看向卫如雪:“雪儿姐姐,你说是么?”
卫如雪心中大惊,谢桥竟是母亲口中的那个贱种?
若太后问起,她如何解释谢桥不是她的婢女?
顿时,心乱如麻。
目光微微一动,眼底闪过冷光,脸上却挤出一抹温柔和善的笑意:“不过是一桩小事。”倒也没有忘记身在何处,顺着容姝的话说,转而对秦玉道:“郡主,我有要事与谢姑娘商量,您先进殿,我稍后便来。”卫如雪心思快速翻转,如今之计只能拖住谢桥不见太后。笑容丝毫不减,亲热的挽着谢桥的手朝一旁拉扯:“你随我来!”
这时,宁姑姑站在殿外道:“太后请诸位进殿。”
卫如雪脸上表情一僵,手指紧紧的掐进谢桥的手臂里。
谢桥眉头一皱,淡然的提醒卫如雪:“你掐痛我了。”
清冷的嗓音在平静地殿外令人听得清楚分明。
卫如雪讪讪的松开手,心下已经大怒
。可在宁姑姑的注目下,紧咬唇瓣,隐而不发。
眼下,自是不能再阻止谢桥进殿。
宁姑姑领着众人进殿,请安拜寿。
太后病情大好,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见到秦玉高兴得眉开眼笑,当即招手将秦玉搂进怀中询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随即,又抱怨道:“你倒是个狠心的,一走便是两三年,皇祖母想念得紧,只能日日盼着你的书信聊以慰藉。”
秦玉哭花了妆,娇声认罪道:“玉儿也想您想得很,只是身体反复,不适合长途跋涉。近年来好了些许,正巧您的寿辰到了,便启程回京。只是这身子骨不争气,怕过病气给您,这才今日入宫给您请安拜寿。”随即拉着卫如雪的手道:“这些日子多亏雪儿妹妹照拂。”
却是只字不提谢桥。
谢桥全然不在意。
太后感念卫如雪治好她的顽疾,可又对她治死玉子宁颇有怨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宁姑姑吩咐宫婢带着秦玉净面,重新匀粉上妆。替卫如雪解围道:“卫小姐难得进宫,便给太后请个平安脉。”顿了顿,指着谢桥道:“你不是卫小姐的婢女?一同来搭把手。”
太后蹙眉,倒是不好给难堪。
坐在一旁命妇前头的荣亲王妃冷笑道:“宁姑姑瞧错眼了,她若是卫小姐的婢女,为何要站在辅国公府女眷后?按照顺序排位,倒像是辅国公府的姐儿呢!”
宁姑姑一怔,她认得谢桥,上回卫如雪便是带着她给太后治病。介绍谢桥身份的时候,明确说是略懂岐黄之术的婢女。
方才在殿外,卫如雪亦是与她极亲密……
这样一想,宁姑姑便想起外头谢桥与卫如雪之间颇有几分古怪了。
谢桥那句话,的确不像一个婢女该对主子说的话儿。
朱氏紧抿着唇,不替谢桥正名。
邓氏笑着道:“王妃眼力见好,她正是辅国公府的嫡长女容华。”
荣亲王妃笑得难以捉摸:“宁姑姑见过辅国公府嫡长女,莫不是卫小姐曾将她带进宫给太后医治?并且谎称是她的婢女?辅国公府的嫡长女身份未必比不得尚书府嫡女的身份,如此隐瞒,莫不是有何猫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