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轵关陉,便是韩国国境。
前些年,秦国几次攻打韩国,搞得韩国把边境之民尽数内迁,大军驻扎防御秦国,商路也绝了。
这两年,秦国不攻打韩国、赵国了,商路重开,但被迁回的韩国民众却不敢居住于边境之地,不是逃往赵国,便是逃来兀墟山中。
由韩国边境,进入秦国,一路上基本荒无人烟,却也有些马匪呼啸劫道。
进了秦国境内,因仓城仍有驻军,所以比韩国境内平静得多。”
大牛一番话,简略得当,配合几件往事,把地形地势讲解得清清楚楚,而且其措辞用句,像是读过书的。
吴澜很快抓住了几个重点。
一是这紫游寨的寨民,但凡他接触过的,从蔡叔到大牛和六子,都不简单呐;
二是秦国安稳,韩国边境马匪横行;
三是由紫游峰往秦国仓城,一路上可设伏的地方不少。
吴澜不禁双眼微眯,细细思量起来。
蒸馏出来的酒,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算得上是奇货,但凡能在乱世中混得风生水起的商人,这点眼光自是有的。
所以把酒卖出去,吴澜并不觉得有何难处。
关键在于赚了钱、换了粮食之后,如何安全返回紫游寨。
身处乱世,吴澜必须未雨绸缪,做好相关预案。
见吴澜出神,思考问题,大牛也没敢打扰,自顾自照看蒸馏装置去了。
“啊……睡得好爽!”
板车上,睡了几近一上午的六子终于醒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美美地感慨了一声。
“噤声!”
大牛回头狠狠瞪了六子一眼,又小心翼翼看向吴澜,生怕吴澜的思绪被六子打断。
早上刚接到蔡叔的命令时,大牛其实也是心有不服的。
一介书生,还是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虽然被寨主看中,抢来做压寨夫君,但没表现出真本事,大牛也只是不愿让寨主难做,才表面服从而已。
但吴澜随随便便就搞出了烈酒、美酒,这就让大牛刮目相看了。
世间之人,无论是国君将相、文人武夫还是平民百姓、贩夫走卒,大都好喝一口酒。
只要把这烈酒、美酒拿出去卖,不愁销路,日进斗金也不在话下。
所以,大牛现在对吴澜是隐有敬服的。
六子可不知这些,他努起铜铃大的眼睛回瞪大牛,口中叫嚷着:“怎地,还不让人说话哩!”
说着,六子坐起身,从板车上蹦下,活络筋骨,却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图形。
“咦,地图?”
六子眼前一亮,眼中冒出精光,嚷道:“是要劫道,还是打狼啸寨?娘咧,好些日子没杀人了,天天打猎、守哨,这日子过得忒没劲儿。”
这一番吵闹,终是把吴澜的思绪打断了。
大牛不禁面露愤然,吴澜却是满怀惊喜。
一语惊醒梦中人。
咱现在是山寨大王的压寨夫君,可不是前世的文明人了,有些事情、有些时候既然要面对刀剑,那就拿刀剑怼回去啊!
嗯,就这么干。
“六子,好样的。”
吴澜做了决定,随口夸了句六子。
六子挠了挠头,丈二金刚似的,不知自己因何被夸。
难道是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