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允冷哼一声,压根就不领情,冷笑道,“将吾兄弟一剑杀了,或交予奸商胡庸,便是尔之上佳对策!问东问西,套吾之话,尔以为吾不知尔之贼心耶?”
这是认定了吴澜是与胡庸沆瀣一气的奸人了。
娘希匹,腐儒顽固!
吴澜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一怒之下,真想把田允与他的同伴交给胡庸炮制。
但理智克制住了冲动。
吴澜知道,即便他现在把人交出,在胡庸那也讨不得好。
午间翻脸,下午便派人截杀,而且咬着不放,不弄死便不罢休。
这已经不是丢了脸面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涉及到一些隐讳的事与切身利益。
若是因此让胡庸连烈酒的秘方都不要了,对他下了杀心,吴澜哭都没地方哭去。
“先生可知我为何人?”
深吸了一口气,吴澜压制住怒气,脸上堆起笑容,问道。
“看着也像读书人,却操持商贾贱业,势利小人,有辱斯文之辈也。”
田允一句话,差点将吴澜呛得吐血。
娘希匹,腐儒辱我太甚!
吴澜猛地一咬后槽牙,气得想立即让六子砍死这家伙。
六子也极有眼力见,铿锵一声拔出铁剑,眼睛努得像一对铜铃,瞪着田允怒道:“居然敢辱骂先生?不识好歹。”
说着,六子无视一副大义凛然无惧生死的田允,将铁剑搁在昏迷不醒的剑士脖子上,狞笑道:“信不信耶耶一剑戳死他?”
“竖子尔敢!”
田允大怒,目眦欲裂,怒发冲冠。
“嘿嘿,耶耶敢不敢,你可以试一试。”
六子笑得很贱,手上也不安分,轻轻抖了抖铁剑,差点在昏迷剑士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
田允看得肝肠欲断。
于他而言,生死,小事尔。
但因他之故,害得奋力救他的同伴死得不明不白,轻如鸿毛,却是奇耻大辱,锥心之痛!
呼……
田允无奈地闭上眼睛,用力喷出一口气,做了个极为痛苦的决定,撩开下摆,双膝跪下,以头抢地,沉声说道:“允无礼,出言无状,辱及先生,不求恕罪,但请放过吾兄弟,他乃无辜。”
“先生何故如此?”
吴澜假惺惺地扶起田允,满脸惭愧说道,“快快请起!隆冬将至,地上寒凉,若是因此伤了先生身子,乃在下之罪也。”
强行拖起田允后,吴澜又扭头斥道:“六子无礼,还不向先生赔罪?”
“哦……”
六子眼里含着得意,口中不情不愿应了声,还剑归鞘,敷衍地冲田允拱了拱手,说道:“请先生恕罪。”
“不敢,不敢。”
田允恨不得生啖了六子,此刻却只能做小伏低,胸中都快要气炸了。
夫子所言果真是至理,小人难缠。
这对主仆,皆是小人也!
吴澜悄悄给了六子一个赞赏的眼色,又很快切换了脸谱,沉声说道:“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还请先生告知在下事情始末,如此,在下也能帮先生想想如何解局脱困。”
顿了顿,吴澜又说道:“想来先生是不愿看着先生的兄弟客死异乡、身首异地的。”
这句话又暗戳戳威胁了田允一下。
死法有很多种的,死在胡庸手里是死,死在吴澜手里也是死嘛。
吴澜言下之意就是:
你不告诉我,我就弄死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