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么嚣张,信不信我砍死你啊。
又被噎成内伤的嬴麒瞄了一眼吴澜的脖子,盘算着要以怎样的角度、速度、力度才能砍出最平滑的断口。
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杀气悄咪咪钻向了吴澜的后脖颈。
吴澜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被刺起。
有杀气!
感受着从后方临身的威胁,吴澜的身体绷紧了一瞬间,又很快放松下来。
现在这副身躯,战斗力连五都不到,真要有人想杀他,反抗与不反抗好像没什么区别。
那就索性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便宜小舅子好了。
小舅子可是在娘子面前承诺过,不让他受丝毫损伤呢。
这般想着,吴澜转过头,直视嬴麒几欲喷火的眼睛说道:“此去燕国,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当然,事无绝对,人总会有疏漏,即便我破了些油皮,添了几道小伤,我也不会告诉你姐的。”
说完,吴澜极为敷衍地笑了笑,好像这就把他善解人意的形象树立了起来似的。
嬴麒的手又握紧了剑柄。
他心中已在疯狂咆哮,卑鄙,无耻之极!
什么不会告诉姐?
明明是在以此威胁和警告!
内心戏很足的嬴麒面上不动声色,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语气微讽,道:“世间竟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厚颜无耻?”
吴澜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好牙,又抬起手轻轻掐了掐自己的面皮,“我牙口挺好,脸皮挺薄挺白嫩的。”
说着,吴澜伸手指着嬴麒,调侃道:“倒是你,人不大,却整天绷着张死人脸,装什么沉稳威严、面如平湖,累不累啊?”
嬴麒闻言,眼睛微眯,静静等着吴澜未说完的话,整个人流露出些许淡淡的危险气息。
吴澜浑然不觉,继续说道:“刻意压抑自己的本性,按他人和或自己的期望,硬生生把自己塑造成另外一种人,这个过程很危险。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性情大变,变得偏执、疯狂,丧失对自身行为与心理的控制能力。
所以,作为你的姐夫,我有必要提醒你,该哭就哭,该笑就笑,想发了疯一样地喊叫就发了疯一样地大声喊叫,千万千万不要把所有事情、所有情绪都憋在心里。
憋多了,憋久了,不疯,也疯了。”
吴澜这番话是有感而发。
昨晚的那颗青林寨寨主的人头,让他在嬴麒身上看到了很不好的迹象。
少年十八岁,正是三观塑造成型的关键时期。
因为姐姐与旁人一点还算不上深仇大恨的小纠纷,就随意仗着自己的地位和力量杀人泄愤,当作礼物,这种思想状态很危险。
人命不是草芥,不能这般漠视。
“无稽之谈!”
嬴麒的面色陡然间变了好几次,最后冷着脸,斥了一声,然后越过吴澜,踩着坚定的脚步走向寨门。
似乎这样,他就可以将吴澜的话抛诸脑后,不受影响。
吴澜并不在意嬴麒是否听进去了他的话。
说到底,两人昨天才认识,并不熟悉,仅有的联系是秦玥儿,交浅言深已是大忌,揪着不放更是自找不痛快。
站在原地等了一阵,待得了铁青通知的牛伯领着近百人搬着近百箱肥皂和两箱刚研制出来的香皂下到操连场,吴澜这才动身下山。
此去燕国,吴澜有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