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老狐狸!
安全起见,我们得给出一个回应。
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吴澜掀开窗帘,推开车窗。
骑着马护在车子附近的车惊立即靠了过来,冷漠问道:“先生,何事?”
吴澜已经想好了对策,将肥义的信递了出去,吩咐道:“派人将这封信送到胡庸手上,告诉他,我的意思是让他备上厚礼求见肥义,就说车队绝无可能藏有什么秦国特使,若赵国庙堂信不过,车队随时可以返回邯郸接受排查,只不过一旦决定查探,那就取消赵国烈酒总经销招标会,今后更不再踏入赵国半步,以免被当成秦国密探。”
顿了顿,吴澜又吩咐道:“传令下去,择地扎营休整,邯郸的消息传来前都不走了。”
“喏。”
作为执行者,车惊不会去质疑、询问命令背后的动机,即便他再怎么不理解。
嬴麒就不一样了,有什么问什么:“为什么要停下?我们距离燕国边境只有两日的路程了,就算赵雍和肥义有别的心思,我们星夜兼程,一定能赶在他们动手之前进入燕国。”
吴澜淡淡问道:“人走得快。还是马跑得快?”
嬴麒顿时不说话了。
赵国地处北方,与林胡、楼烦、匈奴接壤,多马,盛产骑士。
闻名天下的赵边骑,指的就是驻扎在赵国北疆、屡次出击胡狄的骑军。
赵国与燕国之间的恩怨持续了好几百年,在赵、燕边境,也有一支赵边骑驻扎。
铁鹰剑士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马战、步战皆纯熟,但出兀墟山前,为避免引人耳目,并没有带多少马出来。
现在整个车队,只有三十几匹马。
若是赵边骑追来,要不了半日就会被围住。
除非吴澜和嬴麒放弃大部队,一人双马,只带十几人遁走。
但很明显,嬴麒做不出这种事。
现在也不到弃车保帅的关头。
所以,吴澜以退为进,让胡庸上门摊牌,要么打消赵雍和肥义的疑虑,要么试探出他们释放善意的心思是真是假,要么进一步让他们投鼠忌器。
无论是什么结果,只要局势变得明朗,都更好应对。
车惊安排了三个斥候出身的铁鹰剑士回邯郸报信,然后自作主张,秘密通知手下,做好随时护送太子突围,直奔燕国的准备。
这是车惊的职责,也是他的权力,即便吴澜和嬴麒知道了,也无可指摘。
风雪中,先后出发的三名铁鹰剑士的身影渐渐消失。
车队停止前进,远了处背风的山坡扎营,外松内紧,等着邯郸方向的回信。
吴澜照例和嬴麒共住一个营帐。
这是车惊的要求。
身处敌国境内,铁鹰剑士虽精锐,但人数太少,为安全计,能少一处重点看护的地方,就能多一分备用力量。
只要不用两个大男人挤一个被窝,吴澜便不抵触这样的安排。
营帐里此刻生起了火,驱走了帐内的严寒。
饮了一口温热的低度酒,感受着体内缓缓涌动的暖意,吴澜放下酒爵,把双手放在火边烘烤,向嬴麒提了个要求。
“和我讲讲燕国的局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