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将军,安郡公的小吏求见。”
“不见,乱棍打出!”陈庆之迷迷糊糊的说完,又躺了回去。
小校犹豫的说道:“将军,他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东西给你,非要见你一面。”
陈庆之又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说道:“给我东西?好吧,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老狐狸又要耍什么花招?”
不一会儿,一个小吏躬身进营,后面跟着十名奴仆抬着五个箱子进来。
陈庆之醉眼朦胧的看着小吏说道:“你家主子有什么要送给我啊?”
小吏跪到说道:“启禀将军,我家主人明日便要前往大梁,故今夜遣小的们来送大人们一些礼物。”
陈庆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箱子前说道:“哦!那本将军倒要看看安郡公送的是什么厚礼了?”说着,陈庆之便打开其中的一个箱子。
陈庆之在打开箱子的一瞬间被晃得刺眼,定睛一看,箱子中装的全部是金银器件,珠宝碧玉之物。陈庆之蹲下来细细的查看,这些器物都价值不菲,其中既有难得的金银器物,也有漂亮的璞玉珠宝。陈庆之翻开了其他的几个箱子,也都是丝绸布匹,山水珍品和大量的钱币。
陈庆之站起身来说道:“安郡公还真是大手笔啊!”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物,安郡公不知道大人喜欢什么,便囫囵全部送来,还请陈将军笑纳。”小吏说道,语气中有一丝骄傲之气。
陈庆之也笑着向箱子扣住,摇摇晃晃的说道:“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小吏皱了皱眉头说道:“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们的这些东西都是搜刮徐州百姓之事暂且不说,前几日彭城的钱库变少了大量的五铢钱。这些钱去哪了,我等都心知肚明。所以陈某说你这些是借花献佛不对吗?”陈庆之说道。
小吏愣了一会儿说道:“陈将军既然认为这是借花献佛,那便是借花献佛吧!但我家安郡公早就知道陈大人对这些东西不太满意,故又送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是安郡公亲自包装的,还请陈大人笑纳。”小吏说完,向身后点头示意,一个奴仆双手捧过一个精巧的盒子。
陈庆之又倒了一杯酒,看着面前的盒子说到:“先前的礼物都是箱子,为何到了安郡公亲手包装的便是如此小的盒子。”说完,陈庆之伸手打开盒子。
啪!陈庆之的酒杯摔在了案子上,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青紫色,口中低声的尖叫了一声,然后便惊慌失措的翻到案子后面。
盒子中装着的是一个惨白色的人头,他双目睁得十分的大,仿佛死不瞑目。他的鼻梁有些青紫色,仿佛被人踹过一般,血渍也将盒底浸的殷红。这便是今日跋扈在街上的那么元法僧的亲信奴仆。
陈庆之瞬间便酒醒了,他用颤抖的右手压着颤抖的心脏,颤抖的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吏笑着说道:“我家安郡公说了,这个贱奴惹了陈将军生气,这是他应该有的下场。安郡公为了表达歉意,亲自将他的头颅装进盒子。”
陈庆之脸色发青,左手因愤怒而死死的握着,说道:“多谢你家安郡公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小吏再次跪到,说道:“小的遵命!”说完,便退了出去,扬长而去。
陈庆之看着眼前的头颅,眼睛慢慢溢出血丝,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知道这是一种挑衅,是草菅人命的疯子向他的挑衅。
陈庆之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匹夫,你当我陈庆之真是见不得血的废物吗?”说完,陈庆之便扶着桌子吐了起来。
小校进来,看着桌上的盒子,怯怯的问道:“大人,要不要小的将这个拿走?”
“不用,今晚就摆放在此地。”
第二日清晨,宋景休才揉着眼睛,头昏眼花的起来。他看着坐在桌前的陈庆之说道:“你起的这么早啊!哎呀,昨晚酒喝的太多了,头疼。”说着,便摇摇晃晃的走到陈庆之身边。
“嚯!”宋景休看着桌上的头颅,吓得退后两步。但他毕竟是习武之人,便瞬间恢复神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大早上的,拿这个放在桌子上干嘛?”
陈庆之慢慢回过头来,此时他的眼睛通红,咧着嘴邪魅的笑着说道:“这是别人送我的礼物。”
宋景休阴着脸问道:“谁送的,我这就把他的头颅也摆在这儿。”
“不用了。”陈庆之说道:“好了,走吧。我们该去给安郡公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