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浩对身后额士兵说道:“前方便是梁兵的军营,切记全部剿杀,一个不留。”说完,元浩便带着士兵向前冲去。
临近军营时,元浩忽然听见军营中传来许多急促的鼓点,但营前没有一个人。元浩有些吃惊的勒住了马的辔头,暗想道:“难道有埋伏?”
如此急促稠密的进军鼓点倒让元浩有些疑虑,他命令众军缓缓前进。他对副将说道:“你去领千人兵马从侧翼进攻。”元浩想用副将投石问路。
副将领命,带着一千名士兵绕道侧翼。在号角声中,副将发起了进攻。但副将突入敌营后,并没有连天的喊杀声,反而十分安静。
元浩更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副将忽然单人匹马的从营前跑出。他来到元浩跟前说道:“启禀将军,营中没有一人。”
“那鼓点是怎么回事?”元浩奇怪的问道。
“是十几只羊被倒挂在树上,羊蹄敲着鼓面发出的声音。”
奇耻大辱!元浩的脸气的有些发白,他居然被一个书生戏弄了,于是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进营,看看他们几时走的,一定要抓住他。我要活剥了他才解我心头之恨。”
元浩纵马进入营中查看,看的出来,这支军队走的十分匆忙,他们除了武器与铁甲,其余的军中辎重全都抛下了。而在军营中的几棵树上,每棵树都倒挂着四只羊,下面放着战鼓。羊被倒挂起来,嘴被布条封住,只好挥舞着前蹄奋力的挣扎着。一时间,军中鼓点连成一片。元浩看着倒挂着的羊,愤怒的抽出刀割下一只羊的脑袋。
就在这时,一个一个小卒跑了过来说道:“启禀将军,军营右方发现大量马蹄印,不远处还有灰尘,他们应该刚走不远。”
元浩纵马向兵卒所指方向看去,果然有大量的马蹄印沿着河的西边跑去,而在远处黄昏的地平线处,一大团尘土飞舞在空中。
“看来他们果然逃走了!”元浩低声说道。
“将军,要不要追啊?”副将缓缓上前问道。
元浩看了看远方徐徐落进泗水的太阳,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了,天快黑了,追上他们也无法作战,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就地安营,向安丰王报告,就说这支军队已经逃跑。”
于是,元浩领着军队在此地安营扎寨,准备休息。
此时,在远处尘土飞舞的地方,一场名副其实的“马拉松”正在进行着。大约有五十多个骑兵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绕着圈跑着,他们每个人的马都拉着一根粗壮的树木拖在地上。树木被马拉着转圈,扬起的大片灰尘将这片空地完全笼罩。
一个骑兵看着夜色将至,有些焦急,向旁边的校尉问道:“我说,陈将军是不是说咱们到天黑就可以回去了?”
校尉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说道:“将军说了,咱们在这儿作疑兵,还是等一会儿再回去吧!”
于是这五十人继续骑着马,拉着树木转圈跑。
其实,此时陈庆之带着两千骑兵哪耳都没去,他们只是在军营往北十里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天黑。
陈庆之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擦拭着血殁,他知道再过一会儿他便要亲自拿着这把剑砍人了。
宋景休凑了过来,问道:“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派人做了疑兵,让他们以为我们逃走了,为何还要将羊挂在树上多此一举呢?”
陈庆之擦着剑说道:“我们若是什么都不做便逃跑了,保不齐魏兵会生疑虑,我们只有将假戏做的跟真的一样,才能骗过他们。”
宋景休忽然有些佩服陈庆之的点子,他看着陈庆之手中的剑在月光中泛着寒光,不由自主的夸道:“真是把好剑!”
陈庆之看了看剑说道:“我就纳闷了!那个臭道士送我这把剑的时候说我快要用它了,我还嗤之以鼻,结果这才一个月不到,我就要拿它砍人了。”
陈庆之口中的臭老道自然是陶弘景了。此时,陈庆之更加焦虑的是那臭老道还说过他一定会征战四方的。陈庆之想到这个就有些发虚,在战场上厮杀,这可不是他想要做的事,他连杀鸡都不敢,现在却要砍人了。
宋景休看着陈庆之紧蹙的眉头,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说道:“豆芽,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上战场,不如你在此地等着,我们破了魏军后再来找你。”
陈庆之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若不亲自上战场,没有援兵的话,他们一定会发现我编造的这个谎言。到时候,我们便很难全身而退了。”
宋景休只好说道:“好吧,不过到时候你要紧紧跟在我的身后,要不然我可不一定保护的了你。”
陈庆之看着宋景休,心中有些内疚,原本他只是想要宋景休给他做护卫,完成这趟持节的任务便可,谁知道此时居然要让他以命相搏,于是说道:“这一趟看来要麻烦你了,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只好以命相报了。”
宋景休毫不在乎的说道:“我虽然是个粗人,但还知道韩信一饭千金的典故。今日我救你一命,你我之间算是扯平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卒悄悄的摸上陈庆之的驻地,来到陈庆之面前说道:“将军,那伙人马果然没有追,都开始原地休息了。”
陈庆之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说道:“好,众军听令,随我夜行斩贼。务必斩杀贼首元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