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单于王城后,先给我妹妹起个新居,然后静等刘秀来河北。”李青山再度将杯中美酒饮尽,脸色愈发变得酡红。
此话入耳,钱飘谷不由翻了翻白眼。
给妹妹起新居?分明就是自己想过得更舒服吧!静等刘秀来河北?刘秀何人,更始帝账下一士卒尔!刘秀的大哥被更始帝杀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李青山怎知人家会来河北?而且,这等懦夫,就算来了河北又能如何?
“呵呵…男儿志在四方。青山,没有大的志向吗?”钱之烽也眉头微蹙,似乎对李青山的回答颇为失望。
“什么志向才叫远大?”李青山戏谑笑道。
“圣公(刘玄表字)拥百万之兵,雄踞中原,霸业已定。青山何不往而投之,或可拜将封侯。”
“刘玄必败。”钱之烽话音刚刚落下,李青山便摆了摆手,答道。
“这…不知青山何以断定啊?”钱之烽万没料到李青山会如此回答,不由满脸错愕。
钱飘谷也面露疑惑之色,侧过脸来,静静望着李青山。
“不知道,反正刘玄成不了事…”
“不…不知道??”钱之烽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钱飘谷更是一脸嫌弃。
钱之烽定了定神,再度堆上和蔼笑容道:“呵呵…刘玄遣使者到了上谷郡,使者向耿郡守索贿。郡守府的情况,你也知晓。还望青山施以援手,拿出一箱黄金,打发了使者。”
“刘玄我都不放眼里,他的使者算哪根葱?不给。”李青山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扫了一眼钱之烽身前那整只烧鹅,憨笑一声道:“钱叔,我妹妹自己在家,想来还没吃饭。你看…这烧鹅你也不吃,不如让我带走?”
“这…我…呵呵…呵呵呵呵…好,你拿去便是…”钱之烽想过各种可能,却万没料到李青山的回答居然如此刚硬,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李青山伸手往衣襟里掏了掏,抽出一条黑布。大踏步走到钱之烽身前,连带着盛烧鹅用的铜盘,也都一并带走。一边收拾烧鹅,李青山又想起了些什么,头也不抬地道:“对了,那个使者好像会把耿郡守的印信扣下。不必理他,直接抢来便是。”
“呵呵…好…好…”钱之烽颇为无语,只得连连应声。
“承蒙钱叔款待,青山告辞!”将烧鹅收拾妥当,李青山再不停留,转身便走。
眼见李青山的背影逐渐消失,钱之烽干笑一声,侧过脸望向钱飘谷道:“谷儿,你觉得…青山如何呀?”
“切…”钱飘谷瞥了瞥嘴,双手环抱胸前。迈开两条玉腿,闪身走向闺房的方位,根本不理会钱之烽半句。
李青山家中,此时却是有些热闹。
刘栍躺在李青山的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一副‘我是你爹’的模样。耿舒则站在门口,不断向远方眺望。
刘栍能从一介草民做得大司徒,又岂是等闲之辈?扣下耿况官印之后,他便开始搜刮郡守府。谁知这郡守府残破不堪,竟连郡守批阅政事的桌子都消失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木板,用几块石头垫着。
见郡守府如此寒苦,刘栍便认定耿况这厮提前将好东西藏了起来。自己远道而来,仅凭使者的身份逼耿况出银子无疑是不现实的。他便令人拜会上谷郡中世家。一番打听,才得知三大世家全都被一个叫李青山的家伙给祸祸了。
凭一己之力,居然能将三大世家收拾掉,简直匪夷所思。刘栍认定李青山家世不凡,便收拾整齐,亲自登门造访。其目的,无非是想借李青山的力量对付耿况。
耿舒则是被他爹轰出来的,耿况三令五申,让他今日必须与李青山结为异姓兄弟,否则不能再进耿家大门。
“小楼,你哥什么时候来啊?”耿舒等得有些焦躁,转而望向李小妹道。
李小楼,这是李青山给妹妹起的名字,取自‘情如水,小楼熏被,春梦笙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