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竹卷,都是耿舒平日里学习的东西。若放在往常,他敢这么做,屁股早已开了花。可现在却是不同,数万灾民虎视眈眈,耿况根本没空理会这家伙。
略显急躁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循声望去,只见耿弇目光阴沉,小跑向郡守府主厅之中。
“弇儿,外面的形势如何了?”耿况忙是上前两步,问道。
“外面的灾民只给我们五日时间。五日之内,我们若交不出李青山,他们便要攻城。”耿弇苦涩一笑,如实道。
“唉…”耿况幽幽一叹,表情愈发愁苦。
按耿况所想,既然那些家伙能让李青山失踪,又怎会留着他的性命?
人死不能复生。正如钱之烽所说,此事,纵然浑身是嘴,也绝对解释不清…
“爹,相较于外面的灾民,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耿弇眉头微蹙,迟驻片刻,再度开口道:“我们军中有几匹战马突然病倒了,其症状,与疫病完全一致。”
疫病!
此话一出,如五雷轰顶。
上谷郡中的变故,李青山自是不知。这两日,李青山该吃吃该喝喝,混不将自己当外人。
一顶颇为豪华的营帐正中央,静静摆放着一个木桶。木桶颇大,容纳五个人都绰绰有余。桶内满是牛奶,还在散发热气。李青山脱得精光,悠哉悠哉躺在其中。这厮翘着二郎腿,嘴中哼着不着调的歌,好不快活。
“大王,那个叫拓拔栞的匈奴要找您。”柱子干咳一声,对着李青山躬身一揖,恭声道。
李青山咧嘴一笑,捏起毛巾慵懒地拭了拭胳膊,故意拔高声调,厉声呵斥道:“跟你说多少遍了,日后叫我万骑。还有,拓拔栞是我们的大王,再敢直呼大王的名讳,老子特么抽死你!”
“诺…”柱子自然不敢顶撞,只得躬身应命。
营帐之外,拓拔栞负手而立。身后簇拥着数百名匈奴将领,好不威风。他肉痛地扫了一眼营帐门口的十几头奶牛,心中有些愠怒。
这十几头奶牛面黄肌瘦,连站都站不稳,一副垂垂欲死的模样。
自从李青山受封万骑,整日在军中搜寻奶牛。这十几头健硕的奶牛惨遭荼毒,成吨的牛奶源源不断地运往李青山的营帐。连王族都舍不得多喝的牛奶,却被这群王八蛋拿去泡澡、洗头、刷皮鞋…
拓拔栞手掌缓缓紧握,刚想开口斥责,却猛然听见李青山喝骂柱子的声音。当下心中怒意稍稍释然,手掌也是再度松懈下来。
不多时,李青山穿戴整齐,匆匆行出营帐。见到拓拔栞,立刻对他躬身行了一礼:“末将不知大王前来,未曾出门相迎,万死万死。”
“呵呵…”拓拔栞轻抚胡须,颇为大度地摆了摆手道:“无妨,你是本王的心腹爱将,无需太多礼节。”
“承蒙大王厚爱,末将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大王这番话说出来,竟有如天籁之音。末将听了浑身舒坦,一时间,竟是神清气爽,龙精虎猛起来。”
这李青山,简直已经无耻到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