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周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急忙往身边摸了摸,还好,悦悦还在香甜的睡着,看了看周围,曹皮匠和宋木匠左手火把右手柴刀各守着一个火堆,几家的妇人和老人都倚车而立,栾家兄弟更是一人一根木棍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
无边的黑暗里根本看不到狼,但是此起彼伏的“嗷呜”声已经越来越近,虞周焦急的四下打量着,附近除了这辆大车几乎别无依靠,连棵能上的树都没有,只能扯根火把增加点安全感。
正焦急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周围出现了绿森森的荧光,一晃一晃的仿佛鬼火一般,少说也有十几头狼,众人更是紧张起来,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里的青壮只有曹宋二人,对付这么多狼绝对是力不从心的。
越聚越多的狼群像是在天平上加着砝码,一点点将众人的心情压得越来越沉重,虞周一手拿着火把来回晃动,一手牵着悦悦,几家的妇人们壮实些的也是手持木棒,只余下老人照看着尚在襁褓的娃娃,生怕孩子的哭声打破暂时的宁静,让狼群提前进攻。
过了好一会,奔腾低啸的狼群总算安静了下来,可是众人也更紧张了,因为这意味着狼群已经聚集完毕,果不其然,惨绿的荧光开始慢慢的逼近,圈子越缩越小,以至于都可以看清几张呲着尖牙的狰狞面目,曹皮匠与宋木匠一边跺着脚挥着火把,一边中气十足的呼喝起来。
虞周听说过,野兽可以闻到你的恐惧,越是危急相遇,越是不能露怯,否则尚在迟疑的野兽会毫不犹豫的发起进攻,显然众人也都没少跟野兽打过交道,见到有靠近的山狼就齐声呼喝,虽说小的小老的老,但是挥舞火把着整齐划一的“吼!”“哈!”声却是气势不凡。
整个气氛紧张又诡异,就像是原始部落供养火神的祭礼,挥舞着火把跳的,叫得,一切在后世看来愚昧可笑的行为,却又庄严而肃穆,身处其中的人绝笑不出来。
狼群显然只想饱餐一顿,还没做好火中取栗的打算,看到一时难寻破绽,围着众人奔走的频率慢慢降了下来,随着不知何方的几声长呜声,只剩下几只还在游走试探,大部分狼群俯身呲牙一边与众人对峙一边休息起来,甚至还有蹲坐当场的。
这下可苦了众人,这就跟围城一样,不知对方何时从何处发起攻击,却又一刻不敢放松警惕,短时间尚可,时间久了难免疲劳懈怠,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几个老人就气喘吁吁了,声势自然弱了一些,然后又有几只刚坐下的山狼不安分的咆哮起来。
更有一匹狼张着血口飞扑向人群,被季布甩手一棍抽到脸上,嗷呜悲鸣着退了下去,狼群才重新安分一些,可季布手中的木棍也折了,那边曹皮匠看在眼中,吼道:“傻小子,这东西铜头铁骨,腰上才他的软弱处。”
季布头也不回:“等我够到腰它早啃我脸上了!”
虞周拽了拽季布的袖子,把韩老汉留给自己的短刀递了过去,刀子形如牛耳,也就刚刚比成年人的手掌长些,说实话作用还不如一根棍子大,可这时候有的用就不错了。